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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第26章: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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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IUlltIIIIIIIIIllUlll11111IHIIIY2579629本文是一篇翻译项目报告,翻译项目原文为《梵高:人生》第26章的内容,该章主要介绍了著名绘画大师文森特·威廉·梵高在1880年至1886年间位于荷兰安特卫普的生活状况。笔者以该项目和手头的翻译任务生成翻译项目报告,以期能艺术发展方面为中外文化交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项目翻译中的难点主要在于如何在遣词造句方面兼顾辞书语言的严谨性与文学语言的可读性,如何进行翻译补偿以及如何使译文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等。功能对等理论的方向和原则与笔者试图解决翻译中重难点问题的目标是高度一致的。因此,笔者选择了该理论作为翻译过程中的指导理论,并在其关照下,根据遇到的问题,选择了一些具体的翻译策略和方法,如词性转换法、增补(阐译)法、拆译法、重组法,被动旬转换为主动句等,以准确传递原文信息为前提,对译文进行适当地调整,力求译文与原文在功能上达到最大程度的对等,并举例加以说明。通过此次翻译实践,笔者深刻体会到,扎实的理论基础、娴熟的翻译技巧、足量的知识储备和强大的文字功底均是一个好译者必备的素养和笔者自身未来的努力方向。本翻译报告分为四部分:第一部分为翻译项目背景介绍i包括翻译项目的来源、意义和报告结构。第二部分为原文背景介绍,包括作者简介、原文版本以及原文主要内容。第三部分是翻译项目过程中的质量控制,包括翻译重难点问题的介绍、翻译理论与方法的选择与简述、理论方法的运用与重难点问题的解决等。第四部分是总结在翻译过程中所得到的经验教训和启发,并指出仍待解决的问题。其中,第三部分是本翻译报告的主要部分。关键词:翻译报告;《梵高:人生》;功能对等;翻译策略 AbstractThisisatranslationprojectreportofthe26thchapterofVanGogh:TheL/fe:ThisprojectismainlyconcernedwiththelifeofVincentVanGoghinAntwerpfromtheyearof1880totheyearof1886.TranslationonthisprojectcanhelpChinesepeopleknowmoreaboutthewesternart。SothisreportiswrittentomakesomecontributiontotheculturalexchangesbetweenChinaandtheforeignworld.ProblemsinthetranslationprocesslieinhowtobestdelivertheinformationinthesourcelanguagetexttoChinesereaders.OneofNida’Stheoriesontranslation—FunctionalEquivalence,ischosenastheguidanceonthetranslationwork,andrelevanttranslationtacticsareadoptedtosettlethoseproblems,forexample,wordconversion,amplificationandsimplification.Inconclusion,solidtheoreticalbasis,adepttranslationskills,sufficientknowledgereservesandstrongwritingabilityaretherequisitequalificationsforagoodtranslator.Themaincontentsofthisreportaredividedintofourmainparts.PartOneisanintroduction,includingthebackground,origin,significanceandcomponentsofthetranslationproject.PartTwoistheintroductionofthebackground,theauthor,theversionandmaincontentsofthesourcetext.PartThreeisaboutqualitycontrol,includingthedifficultiesencounteredandthevarioustranslationstrategiesadoptedtosettlethoseproblemsundertheguidanceofNida’Stheoryoftranslation‘‘FunctionalEquivalence”.PartFourisaconclusionoftheenlightenmentsandlessonsfromthetranslationandsomeproblemstobesolvedinthefuture.Amongthesefourparts,thekeypartiSPartThree.Keywordstranslationreport;VanGogh:TheLife;functionalequivalence;translationtactics 目录摘要⋯⋯⋯⋯⋯⋯⋯⋯⋯⋯⋯⋯⋯⋯..⋯⋯⋯⋯⋯..iAbstract.⋯⋯.⋯⋯..⋯.⋯⋯⋯..⋯⋯⋯..⋯..⋯..⋯..ii目录⋯⋯⋯⋯⋯⋯⋯⋯⋯⋯⋯⋯⋯⋯⋯⋯⋯⋯.⋯.iii1.翻译项目背景..:⋯⋯⋯⋯⋯⋯⋯⋯⋯⋯⋯⋯⋯⋯⋯⋯l1.1项目来源⋯⋯⋯⋯⋯⋯⋯⋯⋯⋯⋯⋯⋯⋯⋯⋯⋯.11.2项目意义..⋯..⋯⋯⋯⋯⋯⋯⋯.⋯⋯⋯⋯⋯⋯⋯..11.3项目报告结构⋯⋯⋯⋯⋯.⋯⋯⋯⋯⋯⋯⋯..⋯.⋯..22.关于原文⋯⋯⋯⋯⋯⋯⋯⋯⋯⋯⋯⋯⋯⋯⋯⋯⋯⋯.42.1关于作者.⋯.⋯.⋯⋯⋯⋯⋯⋯⋯⋯⋯.⋯⋯⋯⋯⋯42.2原文版本⋯⋯.⋯⋯⋯⋯⋯⋯⋯⋯⋯⋯⋯⋯⋯⋯⋯.42.3主要内容⋯⋯⋯⋯⋯⋯⋯⋯⋯⋯⋯⋯⋯⋯⋯⋯⋯.52.4原文分析⋯⋯...⋯⋯⋯⋯..⋯⋯⋯⋯⋯⋯⋯⋯⋯..53.质量控制⋯⋯⋯⋯⋯⋯⋯⋯⋯⋯⋯⋯⋯⋯⋯⋯⋯⋯.73.1翻译难点.⋯⋯⋯⋯⋯⋯⋯⋯⋯⋯⋯⋯.⋯⋯⋯⋯..73。2翻译理论与方法⋯⋯⋯⋯⋯⋯.⋯⋯⋯⋯.⋯:⋯⋯⋯.83.3理论方法的运用与难点问题的解决⋯⋯⋯⋯⋯⋯⋯⋯⋯⋯93.3.1词性转换法⋯⋯⋯⋯⋯⋯⋯⋯⋯⋯⋯⋯⋯⋯⋯93.3.2增补(阐译)法.⋯⋯⋯⋯⋯⋯⋯⋯⋯⋯⋯⋯⋯1I3.3.3长句的改译⋯.⋯⋯⋯⋯⋯⋯....⋯⋯⋯⋯⋯⋯123.3.4被动句转换为主动句⋯⋯⋯⋯⋯⋯⋯⋯⋯⋯⋯⋯144.总结⋯⋯⋯⋯⋯⋯⋯⋯⋯⋯⋯⋯⋯⋯⋯⋯⋯⋯⋯.154.i翻译启示⋯⋯⋯⋯⋯⋯⋯⋯⋯⋯⋯.⋯⋯⋯⋯⋯..154。2翻译教训⋯⋯⋯⋯⋯⋯⋯⋯⋯⋯⋯⋯⋯⋯⋯⋯。⋯154.3待解决的问题⋯⋯⋯⋯⋯⋯⋯⋯⋯⋯⋯⋯⋯⋯⋯..16参考文献⋯⋯⋯⋯⋯⋯⋯⋯⋯⋯⋯⋯⋯⋯⋯⋯⋯⋯⋯17附录l原文⋯⋯⋯⋯⋯⋯..⋯⋯⋯⋯⋯⋯⋯⋯⋯⋯⋯.18附录2译文⋯⋯⋯⋯⋯⋯⋯⋯⋯⋯⋯⋯⋯⋯⋯⋯⋯⋯45致谢⋯⋯⋯⋯⋯⋯⋯⋯⋯⋯⋯⋯⋯⋯⋯⋯⋯⋯⋯..68 1.1项目来源1.翻译项目背景本翻译项目来自安徽大学许庆红老师提供的翻译资料,原文选白兰登书屋(RandomHouse)出版社出版的《梵高:人生》(VanGogh:TheLiye)。全文一共43章,共953页,笔者主要负责翻译本书第26章的内容。1.2项目意义翻译是语言符号之间的转换,能够传达意义,促进文化交流。翻译在中外文化交流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季羡林先生曾用极其深刻生动的语言,将文学翻译的意义形容的鞭辟入里,“若拿河流来做比较,中华文化这一条长河,有水满的时候,也有水少的时候,但却从未枯竭。原因是有新水注入。注入的次数大大小小是颇多的,最大的有两次,一次是从印度来的水,一次是从西方来的水。而这两次大注入依靠的都是翻译。中华文化之所以能够常保青春,万变灵药就是翻译。翻译之为用大矣哉!"(季羡林2007:12)文学翻译的重要性如此可见一斑。同时,翻译具有文化性和历史性,通过翻译能够让我们了解跨文化的发展,便于了解世界,展示自我。其次,翻译能够让我们了解人类历史发展长河,对历史人物和事件都有更加详细的了解。著名绘画大师梵高全名文森特·威廉·梵高,生于1853年,是荷兰后印象派画家。他是表现主义的先驱,并深深影响了二十世纪艺术,尤其是野兽派和表现主义。梵高的作品,如《星夜》、《向日葵》与《有乌鸦的麦田》等,现已跻身于全球最著名、广为人知与珍贵的艺术作品行列。1890年7月29日,梵高因精神疾病的困扰,曾割掉耳朵,后在法国瓦兹河开枪自杀,时年仅37岁。文森特·威廉·梵高早年做过店员、教师、与传教士,对穷人十分同情。二十七岁开始作画,其人物画也多描绘劳动人民。梵高在十年的艺术生涯中,作了大量的油画、素描和版画,这些画正如他的性格一样,对生活充满了激情。他以强烈而鲜亮的彩色、刚劲而跃动的笔触,来表现他的追求、他的希望和对生活的无比热爱。可以这样说,梵高是西方美术史上最同情穷人的一个画家,是在艺术史上最不墨守成规而 勇于探索的一个画家。然而,他的遗产远不止于绘画。他的几千封书信,尤其是他写给弟弟文森特·提奥的信,为后人提供了研究梵高、研究梵高艺术的极为宝贵的资料。原著共43章,全面详细地描述了文森特·威廉·梵高的一生。本翻译项目是对文森特·威廉·梵高的家庭、学习、生活、工作、情感等全方面的翻译,目的是让广大的中国读者以及绘画爱好者能够重新认识梵高,更深入地了解他的生活以及他的绘画特点。‘美术是人类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社会存在的产物,它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作为人文学科凝聚着浓郁的人文精神,它担负着社会功能的角色,体现出认知功能、教育功能和审美功能。如今,国与国之间不仅在政治、经济上相互依存,在社会、文化等领域也更是如此。最近几年,中西方之间关于文化尤其是艺术方面的交流日益频繁,通过了解和学习西方艺术家以及他们的作品,使我们能够提高审美能力,形成热爱民族文化、尊重世界多元文化的情感和态度,也能够让国人以开放、学习的心态来对待西方近现代文明,自觉地吸收和利用人类优秀文化遗产,中华民族、中华文明才能更有效更迅速地实现自身的伟大复兴。因此,将《梵高:人生》(VanGogh:砌P三以)这部作品译介到中国来,是为中国人民打开了一扇全面深入认识梵高、了解梵高艺术作品的窗口。翻译是语言符号之问的转换,能够传达意义、促进交流。中外文化交流中,翻译起到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而优秀的、高质量的译作-;I。能保证文化交流的顺畅与发展。有基于此,笔者以该项目和手头的翻译任务生成翻译项目报告,以期能为中外文化交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使读者能够更深入、明晰地了解西方文化,丰富相关领域的知识。1.3项目报告结构本翻译报告的主要内容分为以下四个部分:●第一、翻译项目背景介绍,包括项目的来源、意义以及报告结构等。第二、原文背景介绍,包括作者简介、原文版本和主要内容介绍等。第三、翻译项目过程中的质量控制,包括翻译难点的介绍、翻译理论与方法的选择与简述、理论方法的运用与难点问题的解决等。第四、总结在翻译过程中所得到的经验教训、启发,并指出仍待解决的问题。2 其中第三部分是本翻译报告的主要部分。在该部分中,笔者将集中笔墨,以功能对等翻译理论为理论指导,结合实例,运用词性转换法、增补(阐译)法、拆译法、重组法、被动句转换为主动句等翻译策略来具体阐述《梵高:人生》(VanGogh:TheLife)选取部分中的几个难点问题的处理。 关于原文2.关于原文梵高是绘画界的一颗璀璨之星,他所取得的艺术成就举世瞩目,因此关于他的著作数量很多,但美国作家史蒂文·奈菲(StevenNaifeh)和格雷戈里·怀特·史密斯(GregoryWhiteSmith)创作的《梵高:人生》(VanGo曲:The.Life)以全新的视角,更加详尽地介绍了梵高短暂而又传奇的一生。这部著作堪称梵高的个人传记。2.1关于作者《梵高:人生》(VanGogh:砌P功剀是由美国作家史蒂文·奈菲(StevenNaifeh)和格雷戈里..怀特·史密斯(GregoryWhiteSmith)共同编写的。奈菲和史密斯也是著名传记小说——《杰克逊·波洛克:一个美国人的传奇》的作者,并因此书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提名和普利策奖。之后有人将他们的作品改编成电影搬上荧幕,并获得第73届奥斯卡提名。两位作者都是哈佛大学法学院的学生。史蒂文·奈菲对艺术有着深刻的研究,他曾在许多艺术期刊上发表过文章,也在博物馆举办过讲座,其中包括美国国家美术馆。奈菲曾在普林斯顿大学学习过艺术史,研究生期间在哈佛大学福格艺术博物馆工作过。他们都很热爱艺术,对艺术也有一定的研究,曾共同撰写过许多关于艺术和其它科目的书籍,其中四本被纽约时报评为畅销书。因此奈菲和史密斯的写作功底十分深厚。2.2原文版本《梵高:人生》(VanGo舻j砌P£以)是由兰登书屋(RandomHouse)出版社于2011年10月18日出版的。原文分43章,包括3部分,共953页。奈菲和史密斯通过与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合作,从他们那获取了大量的珍贵资料,其中许多资料之前从未公诸于世。他们深入研究了那些从未发表过的书信,进一步向读者展现了梵高动荡不安的生活和桀骜不驯的灵魂。他的书信大多是写给弟弟提奥的,信中不仅真实地记述了他贫困孤独的生活,突出反映出他和提奥之间深厚真挚的手足之情。虽然关于梵高的书籍有很多,但奈菲和史密斯却用全新的视4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角,更详细地向我们呈现了梵高那悲伤却又极富创造性的一生。本翻译项目报告选取的是原文的第26章,主要介绍了梵高在1880年至1886年间位于荷兰安特卫普的生活和工作情况。2.3主要内容《梵高:人生》(VanGogh:TheLife)是一本传记体裁的书籍,详细介绍了梵高从1853年出生一直到1890年自杀之前发生的事情,内容主要涉及梵高的家庭、生活、学习、工作、情感等方方面面。全文依照时间顺序主要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为1853年至1880年的早期时光;第二部分为1880年至1886年在荷兰度过的时光;第三部分为1886年至1890年在法国度过的时光。每部分都包含14章左右的内容,其中也附带大量梵高的绘画作品。笔者翻译的内容选自第二部分的26章——幻灭,主要介绍梵高离开纽南来到安特卫普,在这里他一改之前的绘画风格,在颜色的使用上不再选用灰暗、沉闷、单一的色调,转而使用明亮、鲜艳、对比强烈的颜色,这一突破也为他在法国取得绘画上的巨大成功奠定了基础。同时,他开始向绘画大师伦勃朗学习,通过为女性作画来扑捉绘画的细腻之处,培养他独特而又颇具创造性的绘画风格。他在安特卫普的学习使他改变了绘画方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绘画风格,也为之后在巴黎的学习和绘画上的飞速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是在另一方面,他的身体却每况愈下,作品无人问津,缺乏经济来源,只能依靠弟弟提奥的救济。虽然他在绘画方面极具天赋和创造力,但是却不为学校和世人所接受,他的画也卖不出去,因此他又是悲苦的。2.4原文分析作为一本传记体裁的书籍,《梵高:人生》(VanGogh:砀P£ife)向读者全面介绍了梵高的生平事迹,具有一定的文学性质。因此,在对原文进行翻译时,要在结构上注意原文发展的时间顺序以及空间转换;内容上要注意完备充实,覆盖面广;语言上要简明易懂,用词准确,表达符合中文习惯。笔者所翻译的内容,句型结构较为多变,以长句为主,因此在翻译时需要按照中文表达习惯,适当地将长句转化为短句,准确地将原文的意思表达出来。此外,在用词的选择上需要 关于原文多方斟酌,原文中有许多看似常用的词语,但需要结合上下文的语境进行综合考虑,选取恰当的意思,因此在用词的选择上也需要仔细斟酌。 质量控制3.质量控制翻译是一项具有丰富内涵的复杂实践活动,它将一种语言文字的意义用另一种语言文字表达出来,但翻译又不仅仅是一种语言层面的活动,.更是一种重要的文化实践。因此,翻译活动也涉及不同文化以及不同思维方式之间的转换,这就对译者提出了要求,需要译者不仅能准确表达原文中的语言信息,也能够向读者介绍和传递源语文化。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当从跨文、跨交际的视角出发,重视文化因素,采取适当方法保持源语文化的差异性,从而使国外作品的“异国情调”得以忠实传递,做到真正文化传播。3.1翻译难点在翻译过程中,笔者遇到了诸多问题,在此,笔者将其主要归结于以下几大难点:(1)笔者认为,《梵高:人生》(VanGo·础j砌P£咖)具有一定的文学性和真实性,因此需要表现出鲜明的人物形象,较生动的情节和语言,能够具有一定的艺术感染力。这就要求在翻译过程中,在遣词造句方面不仅要兼顾语言的严谨性还要兼顾文学语言的可读性,这是本次翻译实践的一大难点。(2)由于该书涵盖的内容极广极深,加之中西方文化差异较大,因此很多内容对于大部分国内读者来说可能是不熟悉的甚至是完全陌生的,对于国外读者来说也许是很熟悉的元素。这也就是翻译中常见的文化缺省。面对这类情况,既要照顾到原文信息的准确性,又要使译文更显其义,则要进行翻译补偿,同时也应避免不当的超额翻译和欠额翻译,因此,这也是本次翻译实践的一大难点。‘(3)中英文的行文方式不同,英语为形合的语言,汉语为意合的语言,英语表达中尤其是书面语中,后置定语较长的结构比比皆是,生硬地字对字翻译是完全行不通的,如何化繁为简,使译文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也是一难点。因此翻译过程中往往要加入译员的自我认知,对词序甚至句序进行重组,在尽可能实现信息的准确传递基础上,确保译文通顺流畅,明确简练。 《梵高·生活》(节选)翻译项目报告3.2翻译理论与方法尤金·A·奈达(EugeneA.Nida)是美国著名的语言学家、翻译家和翻译理论家,是翻译界最有影响力的理论家之一。奈达翻译理论的影响不仅仅局限于西方,他的理论对中国的翻译研究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奈达的翻译理论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介绍到我国的,一经介绍,对我国的翻译理论研究界产生了持续深远的影响。其中影响最大、讨论最多的就是他的“功能对等"理论。1964年,奈达在《翻译科学初探》一书中首次提出了“动态对等”的概念,后来他把“动态对等”改为“功能对等”,相比之下,“功能对等”更有说服力,它强调译文与原文语言功能和读者反应的对等,而不仅仅是形式上的对等。功能对等理论的提出,为翻译评价和翻译实践提供了新的标准,具有极大的指导意义。奈达在《翻译科学初探》~书中提出了“形式对等”和“动态对等”的概念。奈达认为,“动态对等”追求的是和源语信息“最切近最自然的对等翻译’’(theclosestnaturalequivalence)。为了强调“功能”这个概念,奈达后来用“功能对等”代替了“动态对等”,但二者内涵基本相同。“功能对等”,是指翻译并不是译文和原文在文字表面的死板对应,而要在两种语言间达成功能上的对等。在这种翻译中,“原文信息转移到接受语言,译文接受者的反应与原文接受者的反应基本上相同”洲ida1969:200),这也是该理论的核心。“功能对等”中的对等主要包括四个方面:词汇对等、句法对等、篇章对等和文体对等。在这四个方面中,奈达认为“意义是最重要的,形式其次”(郭建中2000:67)。而源语的文化意义、语义等深层次的意义很可能被语言形式掩藏,因此,译者应着重表达出原文的意义和精神,而不局限于原文的语言和结构,即不拘泥于形式对等。在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之前,中外传统翻译理论的翻译标准仍停留在“直译”与“意译”之争。功能对等理论的出现,打破了中外传统翻译理论分析翻译标准的局面,而将焦点集中在译文读者和源语读者对各自文本的关系对等上,要●求阅读文本之后译文读者心中的反应与源语读者心中的反应基本相同。这一理论的提出是翻译学研究的一个重大贡献。它不仅是一种新的翻译标准,也是一种新的翻译理论原则。奈达认为,翻译要在目的语中以最确切最自然的方式重现原文的信息,实现译文和原文的功能对等,使译文不再受到原文语言结构的束缚。根据功能对等理论,在翻译实践中,为了准确地再现源语的文化、语言等信息,译R 质量控制者应该首先尽力创造出符合原文语义及文化特色、文体风格的译文。如果翻译时原文的意义与文化不能同时得到再现,译者则只有放弃形式对等,为了再现原文的信息和风格,除了需要在译文中改变原文的形式,有时还需将源语的深层结构转换成目的语的表层结构来达到意义上的对等。总之,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对于英语和汉语的互译具有很强的适用性,因为这种理论既为译者制定了理想的目标,又指出了翻译的相对性和灵活性;既强调忠实原文,又重视译语和源语的契合程度,扩大了可译性的范围,是一种对实践很有指导意义的翻译理论。从对本次翻译实践的重难点问题的剖析可以看出,功能对等理论的方向和原则与笔者试图解决翻译中难点问题的目标是高度一致的。因此,笔者选择了该理论作为翻译过程中的指导理论,并在其关照下,根据遇到的问题,选择了一些具体的翻译策略和方法,如词性转换法、增补(阐译)法、长句处理和被动句转换为主动旬等,以准确传递原文信息为前提,对译文进行适当地调整,力图使译文在遣词造句方面兼顾原文辞书语言的严谨性与文学语言的可读性,在信息传递方面兼顾原文的交际功能、审美功能与译文读者的可接受性,在句法表达方面兼顾对原文的忠实与译文的通顺,从而力求译文与原文在功能上达到最大程度的对等。3.3理论方法的运用与难点问题的解决无论是在中国述是在西方,翻译家们都提出了许多的翻译理论,而这些翻译理论也对翻译实践起到一定的指导作用。只有参照经过细致研究而形成的翻译理论,译者才能将理论的精确性和实践的有效性结合起来,在选词造句时也才能够考虑到译文的表达方式和行文特点,使译文更符合译入语国家的语言特点。3.3.1词性转换法英语是“形合”的语言,十分注重语法结构,通常一句话只能有一个谓语动词,因此其它词的使用频率就会很高,例如名词、副词、介词以及有动词意义的动名词。而汉语是“意合”的语言,与英语不同,汉语的动词使用频率非常高。鉴于此,在翻译过程中,就需要进行词性转换,使译文更加符合译入语国家的表达习惯。9 《梵高·生活》(节选)翻译项目报告例1.原文:LikecenturiesofvagabondsandexilespassingthroughAntwerpbeforehim,Vincentdrankthebeerandpiledthewhores,tombetweenvisionsofnewbeginninganddreamsofhomecoming.译文:如同几个世纪以来到过安特卫普的流浪者和流亡者一样,文森特喝啤酒并且光顾妓女,然而内心却在憧憬新的开始与梦想回到垫兰之间作着痛苦的挣扎。例2.原文:Vincentneverreporteddancinghimself:onlywatching.译文:文森特之前从来没有跳过舞,因此他只是在二壹趣蚕。例3.原文:HedescribedtheresultstoTheo:“Ihavebroughtlightertonesj地theflesh,whitetintedwithcarmines,vermillion,yellow⋯Lilactonesinthedress.”译文:他向提奥描述了完成后的效果:“我用浅色调画她的皮肤,“白色混了一点深红色,一点橘红色还有一点黄色⋯⋯用淡紫色来画她的裙子。"例4.原文:Whenshearrivedathisstudiowithherluxuriantblackhair,poutycheeks,andbee-stinglips,Vincentfoundher"—beau—tiful"and"witty"’butalsoimpatient..译文:她来到了文森特的工作室,一头乌黑的秀发,丰腴的脸庞,还有厚厚的嘴唇,文森特发现她不仅“差匝"而且“查蝗”,但是筮乏耐!坠。例5.原文:—Wi—thhis“self-confidenceandserenity”restored,couldsuccessbefarbehind?“Icouldnot—takeash—ortercuttomakeprogress,”heassuredTheoyetagain.“Thisistheway.’’译文:重夔工“信心与平静”,那么成功还会遥远吗?“通往成功的道路是没有撞径的,”他又一次地跟提奥保证道。“这才是正确的方法。”从上述实例可以看出,原文带有一定的文学性,有很多词在翻译时要结合上下文的语境进行分析,选取恰当的意思,因此,笔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应注意这一点。笔者要根据英语和汉语的不同特点,将原文中的一些名词、形容词、介词进行词性转换,以使译文更加符合汉语表达习惯。例如,例l和例2都是将名词转化为动词,“homecoming”和“watching”都是名词,翻译时将他们转换为动词“回到故乡”和“一旁观看”。例3和例5是将介词“into”、“in”、和“With"分别转换为动词“画”和“重获”。例4是将形容词“beautiful”和“witty”转lO 质量控制换为名词“美丽”和“机智”,将形容词“impatient”转换为动词“缺乏耐心”。对这次词进行词性的转换,既避免了翻译腔,使译文符合汉语表达习惯,也保持了原文信息的准确性和原文语言的特色,使译文与原文在功能上达到最大程度的对等。3.3.2增补(阐译)法针对翻译过程中常见的第二个重难点问题,笔者在功能对等理论的关照下,选用了增补(阐译)法等方法,不以增加原文多余信息为原则,而是为了使译文更显其义,增加其可读性。如以下实例所示:例6:原文:Evenascitylifetemperedsomeoftheobsessionsoftheheath,itinflamedothers.译文:纵然城市生活消磨了他对荒原的迷恋,但塑邀筮I地盟墓丝皇物的热墨例7:原文:“Artistsareborn,—notm—ade,,”heconceded.译文:“艺术家是天生的,面韭卮丞墙差的,”他承认道。例8:原文:Everyplacepeoplegathered—publicdances,cafes,musichalls—hescannedthecrowdsforwomen,altematelyadmiringtheir“splendidheads’’andassessingtheir.availab—il—ity一.译文:他每天游走于人们经常聚集的舞厅、咖啡馆、音乐厅——他在人群中寻找女性,轮番地欣赏她们“完美的头部”并且评估她们的绘画盆鱼。例9:原文:Inplaceoffinegradationsoftone,hecalledfor“lessfar-fetched,lessdifficultcolor.Moresimplicity."’译文:舍弃了色彩的层次变化,他提倡“绘画吐越自然!遂鱼的焦旦越笸皇!画往煎金越塞处。”例10:原文:AttheveryendofDecember,whenhepersuadedthegirlfromtheScalatoposeforhim,hisobsessionrevivedlikeaphoenix.译文:十二月底,当他说服斯卡拉的那个女孩做他的模特时,他的执着之情犹如恳凰涅塞!盗么重生I。例11:原文:“旦!尘垒巫i§垒坠望!曼墨墨鱼曼!Q旦∥Vincentscoffed,inaworrisome 《梵高·生活》(节选)翻译项目报告reminderofhischangeability.译文:“回到叠拉堕挂塞缝道!二壶童竖都逡直,”文森特奚落道,暗示了他的行程随时会发生变化,这让提奥很是担忧。原文中常常出现于国内读者而言较为生僻的概念,例8、10便是这方面的典型例子。对于这类文化缺省的现象,笔者在翻译策略的选择上,尽量保持了原文信息的准确性和简洁性,为避免超额翻译,并未进行过多的补充解释,但同时为方便国内读者,也为避免欠额翻译,而作了些许的增补,以期既能达到原文作者想要达到的留给读者想象空间的审美功能、交际功能,也能达到在功能对等理论关照下的翻译补偿效果。例6、7、9、11是增补(阐译)法的另一方面的运用。原文行文简洁,符合英语表达习惯,若字对字地生硬直译,很可能造成意思不明确、逻辑不明朗的问题。为此,笔者根据上下文,对划线部分进行了适当的增补和阐译,使译文表达更加清楚、明白。3.3.3长句的改译英语为形合的语言,因此表达中多使用复合句,这无疑为翻译工作增加了难度,但中文却是意合的语言,倾向于使用简单句,语言言简意赅,意思明确。因此在翻译时,要使译文符合汉语表达习惯,化繁为简。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要对句子进行分解,找出句子的主干,弄清句子的逻辑关系。不同语言的形式和意义不完全对应,同一语言中语言单位的句法形式和其意义也不完全对应。因此,面对翻译过程中常见的这一重难点问题,笔者以功能对等理论为指导,为准确传递原文信息,力求摆脱原文语法结构的限制,改变和变通原文的语法结构,使译文符合汉语规范,忠实且通顺,从而使译文与原文在功能上达到最大程度的对等。笔者在翻译过程中,在功能理论的关照下,主要采用了拆译法和重组法进行处理。如以下实例所示:例12:原文:PerchontheedgeofthevastRhinedelta,thecityhadbeenoneofEurope’Sbusiestportsforhalfamillennium-aplaceasdistantfromtheruralcountrysidebeyonditsfortifiedwallsastheexoticdestinationsofitsshipsorthehomelandofitssailors。译文:栖息在广阔的莱茵河三角洲边缘,安特卫普是欧洲五百年来最繁忙的 质量控制港口之一。城市坚固的城墙之外,是无垠的乡村。对于船舶来说这是充满风情的目的地,对于水手来说,这就是故乡。例l3:原文:Vincent’Shealthwasthelaststraw.MorethanthefuriousaccusationsofmeddlingorthebitterChristmasdenunciations,hisvaguereportsofsicknessandboatsofstarvationsoundedanominousnote.译文:文森特的健康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论是他对弟弟的愤怒指责,还是他对圣诞节的痛苦谴责,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问题,他那模棱两可的疾病报告以及长期的饥饿问题似听起来似乎才‘是真正的凶兆。例14:原文:Whenhewrotethathewoulduseanyextramoneynottobuyfoodbutto“immediatelygoonahuntformodelsandcontinueallthemoneywadgone,”Theohadnochoicebuttointervene.译文:他给提奥写道,他不是用寄来的钱去买食物,而是“马上着手找模特,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直到把所有的钱都花光,”提奥别无选择,只能进行干涉。例15:原文:Banished,too,wastheangryiconoclastwhohadalienatedfamilyandfriendswithhisodd,tyrannicalideasaboutarts.译文:对于艺术,他有一些古怪的、专制的想法,这使他远离了家人与朋友,漂泊在外,成为愤怒的反传统主义者。以上四个例句的原文都是英语语言表达中常见的语法、句法形式。如例12是一个典型的英语长句,在汉语中很难见到这样的表达,所以为了符合国内读者的需求,避免翻译腔,必然要将这一长句拆分。笔者首先将破折号链接的两个句子进行处理,然后将后半句as⋯⋯as⋯.引导的从句进行细分,as⋯.as⋯.引导的从旬与波折号之前的句子是并列关系,因此笔者选择拆译,将原文的一个复杂长句拆译为三个简单句。这样既完整地表达了原文的意思,又使句子符合汉语表达习惯。在翻译例13时,需要弄清原文的句法结构,找出整个句子的中心内容及其它成分,确定主语是hisvaguereportsofsicknessandboatsofstarvation,然后再确定其它句子成分的逻辑关系,最后按照汉语表达习惯正确译出原文的意思。例14是一个由that引导的从句,首要找出that从句中的主语以及谓语,并分析notto⋯.notto⋯.两个句子所表达的关系。例15与例12、13相反,非常简短,但也 《梵高·生活》(节选)翻译项目报告是英语的典型表达,在翻译时要根据句子的逻辑关系调整句子的顺序,并且在许多情况下需要变换词性,将一句拆译后进行重组,尽量译出与原文功能对等的意思,以期符合汉语的语言习惯。3.3.4被动句转换为主动句英语和汉语中都有被动语态,但相比较而言,英语中被动语态的使用比汉语要频繁许多。因此,在进行英汉翻译时,遇到被动语态要多加斟酌,考虑能否直接用汉语的被动语态来进行翻译,如果不符合汉语读者的阅读习惯,则要考虑转被动为主动。例如:例16:原文“onethingiscertain,”hedeclared“1wantmythingstobeseen.”译文:“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他宣称,“我想要大家看到我的东西。”原文划线句子为被动句,省略了施动者。根据上下文意思,笔者补充了“大家”,并将被动语态转换成了主动语态,是译文摆脱了翻译腔,更符合汉语表达习惯。例17:原文:StymiedbythepmderyoftheBrabantpeasantsandtheirmeddlesomepriest,heincreasinglysawAntwerp,witllitslargepopulationofprostitutes,astheanswertoallhislongings,bothartisticandsexual.译文:布拉班特那些过分拘谨的农民和爱管闲事的教士塞虹文森特的绘画事业,他将目光瞄向了安特卫普,那里有大量的妓女,可以满足他所有的渴望,包括对艺术的渴望和对性的渴望。这旬的原文也是一个被动句,stymiedby放在句首,表示他受到布拉班特农民和教士的束缚,后面还有~个with引导的从句和as引导的从旬,因此在翻译时既要将被动旬转为主动句,又要对句子进行重组,使译文对译文读者产生的效果尽量等同于原作对原文读者所产生的效果。14 总结4.1翻译启示4.总结通过此次翻译实践,笔者获益匪浅,得出以下启示:(1)理论是实践的基础,因此在翻译实践中,译员应充分理解理论知识,将翻译理论和实际相结合,用理论指导实践。在实践中不断夯实翻译理论水平,从而不断提高自己的翻译水平。(2)在翻译之前,应通读全文,把握文本的大意、语法句法结构以及章节之间的关系,避免在翻译的过程中出现逻辑紊乱的现象。另外,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好,包括作者信息、原文背景等,对于文中的一些专业知识,则需要查阅专业的资料进行确认。为了确保翻译的准确性,译者可以通过查阅网络以及阅读一些平行文本,对相关内容进行把握。(3)在翻译的过程中,要在翻译理论的指导下,综合选用多种翻译策略,不可能单一的运用某种翻译方法。由于中西方文化差异巨大,且汉英两种语言之间存在着太多语法句法上的差异,往往一个句子的翻译需要用到很多种翻译方法,且这一点在长句的翻译中表现得尤为突出。(4)多与其他译者进行交流学习,多多吸取他人的翻译经验;翻译之后的文本一定要进行反复校对,尽可能地避免不必要的错误;要做好翻译总结,就翻译中遇到的疑难点不断揣摩、领会,做好记录,为下一次的翻译做好铺垫。4.2翻译教训通过此次翻译实践,笔者深刻地体会到:(1)《梵高:人生》(VanGogh:TheLife)这本书对梵高的介绍十分详细,因此笔者在翻译过程中发现了自己在翻译方面存在的不足。作为一名译者,不仅要术业有专攻,而且成为一名“杂家”,所谓杂家就是要达到样样通的程度。在如今信息流通如此迅速的社会,翻译的需求越来越大,而翻译涉及到的行业也越来越多,这就要求译者自身在平时的学习中不断的积累各方面的知识。通过这次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翻译实践,笔者深深认识到自己知识面的不足,今后会在这方面多加注意。(2)翻译不是简单的语言文字转换,译文应超脱原文的语言形式,准确地道地用另一种语言表达出来,其深层次的意义是让来自不同语言背景的人们进行思想文化交流,目的是要译文读者能体会明白原文作者所表达的思想,获得与原文读者大致相同的感受。通过此次翻译实践,笔者明显感觉到自己文字功底的不足,同时也发现自己所学的翻译技巧很大程度上也只停留在理论上,要想融会贯通在实践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需要不断地磨练。4.3待解决的问题由于笔者实践经验和理论水平有限,仍然还留有一些有待解决的问题。例如,翻译既要忠实于原文,又要保持原文风格,笔者就很难找到一个二者兼顾的平衡点,常常是顾此失彼,进退两难。因此,笔者认为,要想基本解决上述问题,唯有孜孜不倦,多多练习,以期进步。如何解决原文风格和符合目标读者的阅读习:惯的相融性,是笔者以后需要努力提高之处。 参考文献[1]Nida,EugeneA,TowardaScienceofTranslation[M].Shanghai:ShanghaiForeignLanguageEducationPress,2004.[2]Nida,EugeneA.,&CharlesR.Taber,theTheoryandPracticeofTranslation[M].Leiden:E.J.Briii.1969.[3]常涛.渴望生活梵高传[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8.[4]方梦之.英汉翻译基础教程[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5.[5]郭建中.当代美国翻译理论[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0.[6]季羡林.季羡林谈翻译[~I]。北京:北京当代出版社,2007.[7]李玉民.梵高传[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8]平野.亲爱的提奥[M].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10.[9]谭载喜.西方翻译简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10]王志奎.大学汉英翻译教程[C].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5.[11]许钧.翻译概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2. 附录l原文附录1原文LostillusionsLESSTHANADAYAFTERLEAVINGTHEHEATHSOFNUENEN.VINCENTsatatthewindowofasailors’barinAntwerpandwatchedthecityexplodewithlife.NotsincehisexiletoLondontenyearsearlierhadhesufferedsuchashockofdislocation.Ineverydirection,aSfarashecouldsee,cartsandwagonschokedthenarrowstreets,inchingtowardthedockswheretheymassedinacalamityofcommerce.“Moretangledandfantasticthanathornhedge,’’hedescribedthescenetoTheo.“SOchaoticthatonefindsnorestfortheeyeandgrowsgiddy’’Herdsofcattlesnortedimpatiently,steamshipwhistlesscreamed,sailorswith“ruddyfacesandbroadshoulders,lustyandtipsy”staggeredfrombartobrothel。Loadsofstrangewaresmovedinandoutofthemaelstrom,wrestledontheirwayby“dockertypesasuglyaSsin.”VincentwasespeciallystruckbythemoundsofhidesandbuffalohornsfromAmerica.Hereandthere,argumemsbrokeintoscuffles,creatinglittlewhirlpoolsofcommotionintheturbulentflowofcommerce.Soonafterhisarrival,Vincentwascaughtinoneoftheseeruptions.“名sailorisbeingthrownoutofabrothelbythegirlsinbroaddaylight,”herecordedfromhiswindowseat,“pursuedbyafuriousfellowandastringofprostitutes,ofwhomheseemstobeterrified.”Inthedistance,thegreatblackshipsbobbedandcreakedintheirslipslikerestless.Theforestoftheirmastswinkedinthewintersun,almostobscuringtheshoreoftheSchelde.“It’Sallanimpenetrableconfusion,”Vincentwrote.Althoughonlytwenty-fivemilesfromtheZundertparsonage,Antwerpmightaswellhavebeenanislandinthemiddleoftheocean.PerchedontheedgethevastRhinedelta,thecityhadbeenoneofEurope’Sbusiestportsforhalfamillennium-aplaceasdistantfromtheruralcountrysidebeyonditsfortifiedwallsastheexoticdestinationsofitsshipsorthehomelandsofitssailors。Anothervisitorin1885cataloguedthecitySpolyglotofstrangers:“thesilent, 《梵赢·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seriousNorwegian;thesquareDutchman;thered—hairedScotch;thequickPortuguese;theboisterous,talkativeFrenchman;theslenderirritableSpaniard;theEthiopianwithhisblue—blackskin.”Fromeverycomeroftheworld,theybroughttheirwaresandtheirindulgences.Ababelofshopslinedthemedievalstreetsleadingtothedocks,cateringtoeveryworldlywhim.3rothelsadvertisedprostitutesfromeverynation.BarsservedeverythingfromLambiek,alocalbeer,tosake.AsaloonfilledwithrowdyFlemishsailorseatingmusselsstoodnexttoaquietEnglishpub,whichstoodnexttoavastcafe—concert:aFrenchconcoctionofmusichall,dancehall,bar,andbrothel.LikecenturiesofvagabondsandexilespassingthroughAntwerpbeforehim,Vincentdrankthebeerandpliedthewhores,tombetweenvisionsofnewbeginningsanddreamsofhomecoming.Heintroducedhimselftobarmaidsasa‘‘bargee"-aninlandsailor.Onceinside,hesat,likeotherlonesailors,attheendofthebar,orontheedgeofthebrothelsofa,orbesidethedancefloorascoupleswhirlednearby.Hesmuggledinapocket-sizedsketchpadandcapturedglimpseswherehecould-lightningdrawingshiddeninhislap,madetotheaccompanimentofahuskydancehallorgan.Hedrewspectatorsshoutingandsingingfromthebalcony,andmaidservantsdancingtogetheringiddypairs.Vincentneverreporteddancinghimself;onlywatching.Afterattending“apopularsailors’ballatthedocks,’’hewroteTheo:“Itdoesonegoodtoseefolksactuallyenjoythemselves。”VincentfilledhisfirstlettersfromAntwerpwithdesperateenthusiasm.‘‘Ifeelapowerwithinmetodosomething,”hewrotesoonafterhisarrival.“IanlverygladIcamehere.’’Whetheroutofgenuineoptimismorascoverforhishasty,ignominiousexitfromNuenen,hemountedyetanothercampaignforbourgeoisrespectability.InsteadofsermonsonMilletandtreatisesoncolor,heregaledhisbrotherwithstrategiesforshowingandsellinghiswork.Afteryearsofvehementlyresisting,heofferedtofinda‘"jobontheside"-makingdecorationsforrestaurantsorpaintingsignboards(“forinstance,forafishmonger,stilllifeoffishes”).“Onethingiscertain,”hedeclared,“1wantmythingstobeseen.’’Abandoninghisrhetoriconthejoysoftheheathandsolidaritywiththepeasants,lq 附录1原文hehailedthe“bustle’’ofAntwerp’Schaoticcommerciallife,claiming‘‘Ineededitbadly.’’Heboughtnewclothesandbegantoeatregularly,arguingthenewmandateofsuccess。“Onemustnotlooktoohungryorshabby.”hewrote。“Onthecontrary.onemusttrytomakethingshum.’’Herentedaroominanimpressiveapartmentblockonthecity’Sburgeoningeastside-anewbutrespectableneighborhood—andoutfitteditwiththetrappingsofanartist’Sstudio,includingastockofnewcanvases,betterbrushes,andmoreexpensivepigments.ToreplacehisbelovedillustrationsabandonedinNuenen,hepaperedthewallswiththecheap,colorfulJapaneseprintsavailableineverydocksideshop.“MylittleroomhasturnedoutbetterthanIexpected,”hecrowed.“[This]isasplendidplaceforapainter.”HechargedfearlesslyintoAntwerp’Sparochialartmarket,carryingunderhisarmtheonlythreemajorpaintingshehadbroughtfromNuenen:anavenueofpoplars,amoodyviewofamillattwilight,andTheBible.Ratherthanbludgeoningdealerswithendlessargumentsonbehalfoftheseimages,ashehadTheo,heimmediatelysetouttodiversifyhisportfolio.Inthefirstweeksafterhisarrival,hetriedpaintingsomeofthetouristfarethathesawatmanyofthegallerieshevisited-picturesquestreetscenesandvistasoftheoldcityfromtheoppositebankoftheSchelde;romanticviewsofAntwerp’Smedievallandmarkssuchasthecathedral,theGroteMarkt,andtheninth-centurycastleHerSteen.Suchimages,heassuredTheo,were‘"justthethingforforeignerswhowanttohaveasouvenir.’’Evenascitylifetemperedsomeoftheobsessionsoftheheath,itinflamedothers.Likeasailortoolongatsea,VincentcametoAntwerpwithoneovellridingmandate:WOmen.SinceleavingTheHaguetwoyearsbefore,hisquestforfemalecompanionshiphadneverreallyabated.HecontinuedtopatronizeprostitutesinEindhoventhroughouthistimeinNuenen,andnodoubtavailedhimselfoftheirservicesonhistripstOUtrecht,Antwerp,andAmsterdam.TheliaisonwithGordinadeGroothadprovedmoretantalizingthansatisfying.Althoughsheprobablysuccumbedtohispleading(andpayment)toposenaked,itwasneverenough.InhisletterstoTheo,hecontinuedtofantasizeaboutamoresystematicandintensivestudyofthefemale20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nude.StymiedbythepruderyoftheBrabantpeasantsandtheirmeddlesomepriest,heincreasinglysawAntwerp,withitslargepopulmionofprostitutes,astheanswertoanhislongings,bothartisticandsexual.Hearguedanurgentneedto“getgoodmodels,asmanyasIlikeandgoodones,’’andimaginedapprenticingtoanartist“whotakesmodelsforthenude.”“Ineeditformanyreasonsheexplainedcryptically.BasedonhisreadingofapassageinSensier’Sbiography,heconvincedhimselfthathecouldrecruitprostitutestomodelforhimbyofferingtopainttheirportraits-asMillethaddoneinanotherporttown,LeHavre.Byinsistentlyconflatingmodelingandprostitution,andelidingthedeferencebetweenmodelingforportraitsandmodelingnude,VincentmanagedtotransformSensier’Ssa.1acioushintsintoavirtualguaranteeofbothsexualandartisticfulfillmentamongAntwerp’Slegionofwhores.Bythetimehearrived,thesestrandsofobsessionanddesirehadcombinedintoamaniathatpropelledhimthroughthetangledstreetsdayandnightEveryplacepeoplegathered—publicdances,cafes,musichalls-hescannedthecrowdsforwomen,alternatelyadmiringtheir‘‘splendidheads’’andassessingtheiravailability.‘‘WhattheysayaboutAntwerpistrue,’’hereported;“thewomenareallhandsome.’’HesentTheoelaboratecataloguesofthewomenheobserved:some“splendidlyhealthy-looking.’’otherswith“dull,greylittleeyes.Hepreferred“commongirls’’fortheir“powerandvitality’’andfortheir“uglyandirregularfaces⋯⋯.1ivelyandpiquantalaFransHals.’’HeadmiredScandinaviangirlsfortheirblondhair,whichhepreferred,butGermangirlslefthim‘‘quitecold,’’hesaid,because‘‘theyareallmanufacturedfromasinglemodel.”HecomparedEnglishgirls(“veryfair,verydelicate’’)toChinesegirls(‘‘quietas,amouse,stealthy,small,naturallybedbug—like’’).Theirvarietyandplentitudealmostoverwhelmedhim.“There’Snodenyingthattheycanbedamnedbeautiful⋯IfonlyIhadmychoiceofmodelsl’’Whenthedancesended,thatfrustrationledhiminevitablytothecity’Subiquitousbrothels.ToTheo,headmitted“roamingthroughquiteanumberstreetsandalleyways’’inorderto“makeacquaintancesamongtheprostitutes.Evenduringtheday,hefrequentedthequays,wherestreetwalkerscateredaroundtheclockto’l 附录1原文sailors’timelessurges.Hesoughtoutalocalprocuress-‘‘awasherwomanwhoknowsalotofwomen"-andrendezvousedwithashadowmanwhoofferedhim“acoupleofverybeautifulhussies’’topaint.“Isupposetheyarekeptwomen.”hespeculated.Hestationedhimselfoutsidewhorehouse‘‘inbroaddaylight’’towatchthetrafficandassaythewomenonoffer.Hecalledthesevigils“model—hunting’’butconfessedtoTheothathewantednotjusttopaintthegirlshesaw,butto“havethem.’’Wheneveranopeningpresenteditself,heapproachedandmadehisstrangeproposal.Unabletopaythewagesofsexforhoursofmodeling,heundoubtedljrpliedthemwiththesameargumentsherehearsedtoTheo:thatportraitswerenotonlyfashionable(“inkeepingwiththetimes”),butalsouseful。Theycouldbehungincafesandrestaurantstoattractclients,givenaskeepsakes,orevensoldataproft.Notingthatthelocalphotographystudiosdidabriskbusinessinportraits,Vincentpressedtheadvantagesofpaintingoverphotography.‘‘Paintedportraitshavealifeoftheirown,”heargued*,“comingstraightfromthepainter’Ssoul,whichthe[camera】cannotexpress.’’Heofferednotonlytopayhissittersamodelingfeebutalsotogivethemtheirportraitsinexchangeforposing-alopsidedpropositionthatscarcelyveiledthesexualadvanceatitscore.Evenwhenhesucceeded.whenawomancametohisstudio-hefacedthefurtherhurdleofpersuadinghertotakeoffherclothes,Still,hepersisted,convincedthat,“ifonlyIcouldcomebyagoodmodelforasong,I"dbeafraidofnothing.’’Vincent’Sobsessiveeyesingledoutwomeneveninthepictureshesaw.Incityfilledwithmasterworksineverygenreandeverystyleforfivehundredyears,hesawonlyportraits-specifically,women’Sportraits-everywhere.FromHenriLeys’SpanoramaofAntwerp’Smedievalstreetlife,tomuseumsfilledwiththejewelsofFlemishart,heremarkedonlyondepictionsofwomen-blondMary·MagdalenebyQuentinMatsys,awinsomeSaintBarbarabyVanEyck.HeespeciallylikedRembrandt’Sportraitofaprostitute.“[That]whore’SheadbyRembrandtstruckmesoforcefully,”hewrote,“becausehehadcaughtthatmysterioussmileinsuchaninfinitelybeautifulway.’’Scenesofpeasantsorworkersorfiguralvignettesnolongerregisteredinhis22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letterstoTheo.Ofallthe“modem”arthesaw,hetalkedonlyaboutthepaintersofwomen-AlfredStevens,JamesTissot,OctaveTassaert,CharlesChaplin.Hepraisedtheir“delicateintuitionofthefemaleform,’’andcomparedthemtothegreateighteenth·centuryFrenchsensualistsGreuzeandPrudhon.Portraitsby&egiantsofacademismIngresandDavidelicitednotthedamningpolemicsoftheprevioussummer,butenviousappreciationofthebeautifulsitterstheycouldcommand.“Oh,ifonlyonecouldgetthemodelsonewants!!!”hewailed.Inacountryforestedinsculpture,fromthe.baroquefantasiesoftheQuellinusfamilytothenoblelaborersofMeunier,Vincentfoundonlyonework—JefLambeaux’STheKiss—worthyofcomment.(“Superb,”hepronouncedit.)Lambeaux’Sfigureofanakedyounggirlcoylyfendingofftheadvancesofasuitoronlyconfirmedhisenvioussuspicionthatsculptorsenjoyedeasieraccesstonudemodelsthanpaintersdid.Vincent’SnewobsessionledhiminexorablytoperhapsthegreatestpainterofwomeninallofWesternart,PeterPaulRubens.AsAntwerp’SmostfamouspaintistRubenswouldhavebeenunavoidableunderanycircumstances.Hisheroic,oratoricalcanvasesofcurvaceouswomenandstrainingmenpeopledthecity’Sartisticlandscape。Fromthevoluptuoushorrorsofmartyrdomtothebacchanalianpleasuresoftheflesh,Rubenshadmarkedthewailsofhisadoptedhometownindeliblywithhisvision。EvenbeforesettingoutfromNuenen,Vincenthadcasthistripto’AntwerpasajourneyintoRubens’Sexuberantimaginativeworld—asfarfromthedark,claustrophobicworldofThePotatoEatersasitwaspossibletogo.Ontheeveofhisdeparture,hewroteTheo:“AsforRubens,Iamlookingforwardtohimverymuch.”Notforhisreligiouspaintings,whichVincentdismissedas“theatrical,oftenevenbadlytheatricalintheworstsenseoftheword’’norfortheseriousnessofhissubjects;norforthepersuasivenessofhisbrush.“Whathecanpaintisinwomen,’’Vincentemphasized.‘‘Thereespeciallyhegivesonemosttothinkaboutandthereheisathisdeepest.’’Truetohisword,VincentarrivedinAntwerpandimmediatelysoughtoutRubens’Swomen.Hedescribedinrapturousdetailtwobare—breastedblondesintheforegroundoftheartist’SvastChristwithSt.TheresainPurgatory.Hecalledthem 附录1原文“verybeautiful,finerthantherest⋯Rubensathisbest.”Hereturnedtothemuseum●manytimestoexaminetheseandotherRubenswomen“repeatedlyandatmyease.’’HestudiedespeciallytheFlemishmaster’Srenderingoffemaleflesh,whichhepraisedas“soalive,”andconveyedtoTheothelessonslearnedinlascivioustermsfarremovedfromthepiousmetaphorsofMillet.HevisitedtheCathedralandstoodbeforeRubens’Sgreattriptychcenterpieces,TheElevationoftheCrossandTheDepositionfromtheCross.Withtheirastoundingscale,daringcompositions,andoperaticlighting,thetwoimagesfilledthevastcathedralwithadramainpaintthathadmesmerizedvisitorsfortwohundredyears.ButVincentwasdisappointed,especiallybytheElevation.“[It】hasapeculiaritythatstruckmeatonce.”hecomplained.“Thereisnofemalefigureinit.’’Heprofessedto“love”theDeposition,ontheotherhand,forthe“blondehair,fairfacesandnecks’’ofthetwoMarysatthefootofthecross,receivingthelimpbodyofChrist.Nothingelseaboutthepicturemovedhim-nottheslendergraceofthepale,pliantfigureglidinglifelesslyonitswindingsheet;notthetenderbrushofitsfootagainsttheMagdalen’Sbareshouldersandespeciallynotthevividdepictionofinconsolablegrief.‘‘NothingtouchesmelessthanRubensexpressinghumansorrow,”Vincentsnapped.“EvenhismostbeautifulweepingMagdalenesorMaterDolorosasalwayssimplyremindmeofthetearsofabeautifulprostitutewhohascaughtavenerealdiseaseorsomesuchsmallmiseryofhumanlife.”WhenVincenthimselftookupabrush,thesameobsessionsguidedhishand.Thesamepowerfulfusionofartisticandsexualimperativespreemptedallthehard.wonfreedomsofNuenen-enlistingsomeanddiscardingothers.Hisbrief,promisingventuresintolandscapeandstilllifeendedalmostassoonashearrived.Exceptfortheearlyattemptsattouristfare,allhisthoughtsandeffortsturnedtoportraits.Intherarebreaksfrommodelhunting,hefoundtimetopaintonlytwourbanlandscapes-bothviewsofsnowyrooftopsouttherearwindowofhisapartmentbuilding,imagesthatharkedallthewaybacktotheSchenkweg。AsinTheHague,hewasseizedbyafranticconvictionthathisartcouldnotprogressatallwithoutmodels24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Aboveall,aboveall,Istillhaven’tenoughmodels”),compoundedbyaconvenientcertaintythatportraitsheldthekeytocommercialsuccess.ButthenewmissionmadeanewdemandonVincent’Sart:accuracy.Thewomenhewooedwantedportraitsthatpleasedandflattered-idealizedbutidentifiablerecordsoftheiruniqueallure-notexpressionsoftheartist’SuniquetemperamentVincenthadlongdespairedoverhisinabilitytocreatesuch“like—nesscs”(ashecalledthemdismissively),andhadalwaystakencaretoexempthisportrayalsfromtheparticularityrequiredofportraiture.Theywere“types’’or“headsofthepeople.’’heinsisted,notportraits:anoldfisherman,nottheorphanmanZuyderlandwearingaSOU’wester;“apoorwomanwithaswollenbelly,”notthepregnantSienHoornik;“peasantheads,’’nottheDeGrootfamily.EvenasheplannedhiscampaignofportraitpaintinginAntwerp,hedreadedtheexpectationsofhissitters:“IknowitisdifficulttosatisfypeopleaStothe‘likeness’,’’hewroteontheeveofhisarrival,‘‘andIdarenotsaybeforehandthatIfeel.sureofmyselfonthatpoint.”Everytimeawomansatforhim,hestruggledwiththemandateofreality.Heworkedandreworkedprofiles,noses,eyes,andhairlines,searchingfortheelusivecorrectness.Theneedtopleaseoverwhelmedthebraverhetoricof‘‘premiercoup’’and‘‘inonerush’’thathehadbroughtbackfromtheRijksmuseuminOctober.Onlyonthemarginsofanimage—inthebillowingfoldsofablouseorthecancellationsofabonnetorasweepofhair—couldthebroad,impetuousbrushofNuenenreassertitself.Vincent’Slibidinousnewmissionmayhavestymiedhisbrush,butitemboldenedhispalette.Themodelshewantedmostwouldneverhavetoleratedthe“deterrentonesenduredbyGordinadeGroot.Onlyonce,whenanoldmanwanderedintohisstudiosoonafterhisarrival,didVincentfallbackonthefamiliarbistreandbitumenofhisNuenenheads.Theveryfirsttimeawomansatforhim,inmid-December,hecourtedherwithbrightcolorsandfloodsoflight.HedescribedtheresultstoTheo:“Ihavebroughtlightertonesintotheflesh,whitetintedwithcarmine,vermilion,yellow⋯Lilactonesinthedress.’’HeplacedhernotinaStygiandarknessbutagainst“alightbackgroundofgray-yellow.’’ 附录l原文Tomakehiscolorsevenbrighterandmorepleasing,hesoughtoutbetterpaints,convincedthatcolor“iswhatgives【aportrait]life。”Hediscoveredcobaltblue(“adivinecolor"’),carminered(“warmandlivelylikewine”),cadmiumyellow(“brilliant”),andemeraldgreen.Insteadofmixingthemendlesslyintogrey,hedeployedthemboldly:ajadegreendresswithascarletbow.HeappliedthelessonsBlancandChevreultothenewmissionofflattery:heighteningarougedcheekwithabrightgreenbackground,ortheyellowthrustofaneckwithalavenderblouse.Inplaceoffinegradationsoftone,hecalledfor“lessfar-fetched,lessdifficultcolor.Moresimplicity.”HecitedashisnewgoalsboththeluminousfleshofRubens’Swomenandthesaturatedcolorsofstained-glasswindows.Amongthemodemworkshesaw,hesingledoutthebright,brusquecanvasesofHenrideBraekeleer,anAntwerpartistwhopaintedwomen(includingprostitutes)invividdashesoflight—drenchedcolor.Nomatterhowenthusiasticallyheembracedthenewhues,newpaints,newpalette,andnewheroesofAntwerp,however,heneverlostsightofhisultimategoal.“Wemustcarrythingstosuchaheight,”hewrote,rallyingTheotothenewmission,“thatthegirlswillbegintolikehavingtheirportraitspainted—Iamsurethattherearesomewhowantthem.’’BUTFEWDID.DespitehisHerculeanefforts.themodelsdidnotcome.Inthefirstmonth,Vincentreportedonlyatrickleofvisitorstohisstudio:theoldman,anoldlady,oneyoungwoman,and“halfapromise’’fromanother.BylateDecember,heWasdesperate.UsingsomeextramoneyTheohadsent,hepaidachorusgirlfromtheCafe—concertScala,aFoliesBergeres-likerevue,tocometohisstudioandpose.Forseveralweeks,hehadwatchedherperformintheScala’StackyMoorishsplendorand,hesuspected,pleasureselectpatronsafterward.Whenshearrivedathisstudiowithherluxuriantblackhair,poutycheeks,andbee-stinglips,Vincentfoundher‘‘beautifuland‘‘witty,”butalsoknpatient.Restlessfromtoomanylatenights,shecouldnotsitstill.Sherefusedallofferofchampagne(“itdoesn’tcheermeup,”shesaid,“itmakesmesad”)andbreezilydeclinedhisinvitmiontotakeherclothesoff.Unnervedbytherebuffs,Vincentworkedfeverishlytoproduce‘‘something26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voluptuous”toappeasehisennuyeesitter:astark.Rubenesquecontrastof‘"jet—black’’hairagainstawhitejacketwitha“flame-coloredbow,”surroundedbyah{ilolike‘‘goldenglimmer’’ofradiantyellow“muchlighterthanwhite.’’Shelefthisstudiothatnightwiththepaintingandaflirtatiouspromisetoposeforhimagain(inherdressingroomnexttime).“Sacrebleu.”heexclaimedtoTheoassoonassheleft.‘‘Ifeeltheinfinitebeautyofthestudyofwomen⋯intheverymarrowofmybones.’’Butthereisnoevidencethattheyeversaweachotheragain.Bythestartofthenewyear,allofVincent’Sboldnewplanshadcometosimilardeadends.Nothingsold:notthebigpaintingshehadbroughtfromNuenenlikeTheBible,nothisbelovedportraits,noteventhelittlecityviewshehaddoneforthatreasononly.AfteramonthoftrekkingthroughtheUchillyandgloomy’’streetscarryinghiswaresofcastlesandcathedrals,hehadnotfoundasingledealerwhowouldevenshowhiswork,muchlessbuyit.HisVOWStopaintsignboardsordesignmenusorfindstudentsevaporatedintheheatofhispassionforprostitutesandportraits.CovetingtheSuccessofportraitphotographers,heimaginedhecouldensuremoreaccuratelikenessesinhisownworkbyapplyingpaintdirectlytophotographs(“onecouldgetamuchbettercoloringthatway”),orsimplybyrepackaginghisportraitsandsellingthemas“fantasyheads.”Whenschemeslikethesefailed,astheyinvariablydid,heblamedtight—fistedbuyers,out.of-touchdealers,amoribundmarket,orthedeclineofmodemartingeneral.“IftheyshowedmoreandbeRerthings,’’hecomplained,“more~vouldsell⋯⋯..Theprices,thepublic,everythingneedsrenovation.’’Next,hisbodybetrayedhim.Afteryearsofbraggingabouthishardy“peasant”constitution,Vincentbegantocomplainaboutfeelingfaint,“overstrained,’’and‘‘farfromwell.’’TheproudrigorsofhisMilletdietinNuenencametoseemmorelikedeprivationsinAntwerp’Sbitter,wetwinter;buthisstomachrebelledagainstricherfare.Hesmokedapipetocalmhisdigestion,buthisgumsgrewsoreandhisteethloosened.Hedevelopedahackingcough.Forthefirsttime,hereportedlosingweight.Atsomepoint,hemusthavesufferedrashes,cankers,orlesions-asifallhisvagueafflictionsweremanifestingthemselvesonhisflesh.Inaportcityfilledwithsailors27 附录l原文andwhores,Vincentsoughttreatmentforthescourgeofsailorsandwhoreseverywhere:syphilis.Fearing,nodoubt,thatTheowouldseethediseaseasthewagesofhisobsessionwithprostitutesandquestionhisentireportraitproject,Vincenthidboththesymptomsandthetreatmentsfromhisbrother.HewrotenothingabouthisvisitstoDr.AmadeusCavenailleontheruedeHollandonlyafewblocksfromhisstudio;nothingabouthistreatmentsatthebigStuyvenberghospitalnearby;nothingabouthisshameordreadinthefaceofanuncertainprognosis.Butinallerathatreflexively.1inkedsyphilisandgonorrhea(whichVincenthadalreadycontractedinTheHague),andthatcondemnedbothequallyas‘‘monstrosities’’ofnature,thediagnosiswasinevitableandthetreatmentcertain:mercury.Whetheradministeredinthefamousbluepills,asafoul—smellingointment,orin“fumigations”oftoxicvapor(VincentjottedoneNameforsuchtreatments,‘"baindesiege”[seatedbath],inhissketchbook,alongwithappointmenttimes),mercurycould●onlyamelioratethediseasebutnotcureit.Meanwhile,itinflictedonitsvictimsajob-likelitanyofsufferingtorivalthediseaseitself:fromhairlossandsexualastheniatoinsanityanddeath.Eveninmoderatedoses,itcouldcausestomachcramps,diarrhea,anemia,depression,organfailure,andimpairmentofsightorhearing.Mercury’Ssignaturesideeffectwassalivation—notjustunsightlydrooling,butbucketsofsputum(“liquefiedwastesfromthesickness”),allofitcarryingtheunseenspirochete,bathingthroatandmouthgumsinnewinfectionsuntiltheentireorificeeruptedinONehuge,fetidulcer.Althoughheneveradmittedtothediseaseorthetreatment,Vincentcouldn’tkeepfromhisbrothertheruinthatfollowedintheirwake.Hisalreadyailingstomachrevolted.Hisenergydrained.Forthefirsttimeinhislife,hecomplainedof“feelingphysicallyweak.’’Runningconstantlywithastrange“grayishphlegm.’’hismouthandthroatfilledwithsoresSOthathecouldn’tcheworswallowfood.With证afeWmonths,hislooseteethbegantorotandbreakoff.BeforeleavingAntwerpinFebruary,hepaidapreciousfiftyfrancstohaveadentistremoveuptoathirdofhisteeth.ahorrificordealatatimewhenextractionsweredonewithratchetwrenchesand28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liquorwasoftentheonlyanesthetic.ChristmasI85broughtadifferentkindoftorment.TheghostofPastorvanGoghhauntedtheholidaythathehaddominatedforSOlong.Vincentcomplainedthat“certainrecollections[oftheway]Fatherspokeandbehavedtowardme”houndedhim-justasmemorieshoundedRedlawinhisfavoriteDickensChristmasstory,TheHauntedMan.Toescapethevoicesfromthepast,hetooklongwalksthroughthesnowystreetstothecity’Sedge.Buthefoundnoconsolationinthecountryside,either;only‘‘immensemelancholy.”Heturnedinevitablytotavernsandbrothelsforsomefacsimileofseasonalcheer.DespiteTheo’Spleadings,headamantlyrefusedtowritetohismotherorsisters,evenonSaintNicholasDay—ablasphemyagainstfaithandfamilyaimedstraightattheheartofhisdeadfather.Heconsideredhimselfdoomedto“aperpetualstateofexile”一condemnedforeverto“afamilystrangerthanstrangers.Thedespondencyspreadtoeverycomerofhislife.AsChristmasprocessionsmadetheirwaythroughthestreetsoutsidehiswindowandskatersfilledthefloodedGroteMarkt,Vincentsatinhisemptystudioandcursedtheworld.Hecursedthedealers,likePortier,whohadfailedhim;hecursedthemodelswhoharriedandhurriedhim;hecursedtheprostituteswhorefusedhismoney,andthecreditorswhodemandedit.Hecursedallthosewhoscornedhisclaimtobeinga“realpainter.”And,ofcourse,hecursedTheo.Inanacidholiday“greeting,’’hechastisedhisbrotherforhis“frigidandunkindslightingandkeepingmeatadistance,’’andlashedoutathimforhavingSOoften“takenthewrongside"-theirfather’Sside-againsthim.“Againandagain,”hecomplainedtoTheojustashehadtoDorus,“youlapseintotheoldevilwithregardtome.”Lookingbackovertheyearjustending,headmittedbitterly:‘‘Iamnottheleastbit,literallynottheleastbit,beaeroffthan1wasyearsago.’’Thebleakerhisreality,themoretightlyVincentclungtothefantasyofartisticandsexualfulfillmentthroughportraits.AttheveryendofDecember,whenhepersuadedthegirlfromtheScalatoposeforhim,hisobsessionrevivedlikeaphoenix.Againstalltheweightoffailures,thatsingle‘‘Success’’withachorusgirlrejuvenatedhismission.Callingithis“greatestcraving’’andall‘‘absolutenecessity,’’hevowedtocontinuehisquestamongtheprostitutesofAntwerpforagenuine‘‘whore’S2q 附录1原文expression.”HesummonedTheotoyetanotheranteofpatienceandsacrificeCImustbeabletospreadrrrywingsalittle”)andredoubledhispromisesoffinancial‘breakthroughandartistictriumph.“Oneshouldaimatsomethinglofty,genuine,anddistinguished.’’hechallengedhisbrother,“shouldn’tone?’’ButTheohadotherideas.InJanuary1886,TheotoldVincenthehadtoleaveAntwerp.ThebrothershadbeenheadingtowardashowdownfromthemomentVincentarrived.Hisinsatiabledemandsformoremodelsandmoremoneyhadthrownthemintoyetanotherpitchedbattlealmostimmediately.Hisrelentlesssexualinnuendoesandunblushingaccountsofmodelhuntingamongthecity’Sbrothelshadsetoffalarmbellsfromthepast.Ateveryhintofconcernordispleasure,ofcourse,Vincentflewintoragesofprotest,accusinghisbrotherofneglectinghim,stiflinghisart,hamperinghiscareer,andsabotaginghiseffortsto“regainsomecredit.’’Insomeofthemoststridentlanguagehehadusedinyears,hewarnedTheoagainstinterferingwithhisnewestobsession.“Atoutprix【atallcosts],”hewrotemenacingly,“1wanttobemyselEIamfeelingobstinate,too,andnolongercarewhatpeoplesayaboutmeoraboutmywork.’’ThedisputehadcometoaheadrightafterNewYear’SwhenTheothreatenedtowithdrawhissupportifVincentdidnotabandonhisabsurdandappallingplantopayprostitutestopose.Theplannotonlymadenobusinesssense(bygivingtheportraitstothesitters,Vincentwasessentiallypayingthemtwice),butalsoraisedtheghostofSienHoornikandthepossibilityofyetanotherscandal.“Wecannotdoit,”TheowroteinearlyJanuary.“Wehavenomoney—thereisnothingdoing.Itellyou‘No.’’’ButVincentwasundeterred.Explodinginindignation,hecalledTheoan“impotentdullardandblockhead,”andi11amomentofsurrealdefiance.forbadehimfromvetoingtheplan.Vincent’Shealthwasthelaststraw.MorethanthefuriousaccusationsofmeddlingorthebitterChristmasdenunciations,hisvaguereportsofsicknessandboastsofstarvationsoundedallominousnote.Whenhewrotethathewoulduseanyextramoneynottobuyfoodbutto‘‘immediatelygoonahuntformodelsand30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continueuntilallthemoneywasgone,”Theohadnochoicebuttointervene.Nodoubtforeseeinganotherself-destructivespiralofexcess,hecalledforVincenttoleavethecityforhishealth’Ssake.“Ifyoufellill,”hewrote,“weshouldbeworseoff.”Convincedofthereparativepowersofnatureandun—awareofthefullscopeofhisbrother’SexpulsionfromNuenen,heinsistedthatIVincentretumtothecountry.Thedemandtriggeredafiercestormofprotest.Upuntilthen.VincenthadmaintainedthathisstayinAntwerpwouldbeashortone一“acouple‘ofmonths,’’atmost.Theo’Sdirectivechangedallthat.“Idonotthinkyoucanreasonablyexpectmetogobacktothecountry,”hefiredbackImmediately,“seeingthatthewholeseriesoffutureyearswilldependSOmuchontherelationsImustestablish【inAntwerp]。”Frantictopreservethelifeofportraits,models,andprostitutesthathestillenvisioned,heaccusedTheoof“slackening"’and“losingcourage.’’andcasthisstayinginAntwerpasbothafinancialandanartisticimperative.“Itwouldbebyfarthebestthingformetostayhereforalongtime,”henowinsisted,“forthemodelsaregood⋯⋯..Goingbacktothecountrynowwouldendinstagnation.’’Desperatestraitscalledfordesperatemeasures.Inmid-January,Vincentdidsomethinghehadvowedhewouldneverdoagain:heenrolledinartsch001.Notjustanyartschool,buttheancientandprestigiousRoyalAcademyofArt,Antwerp’SanswertoParis’SlegendaryEcoledesBeaux—Arts.AsrecentlyasNovember1885,onlydaysbeforearrivinginAntwerp,VincenthaddismissedtheideaofAcademictraining:“Theywouldnotwantmeattheacademy,”hesaid,“norwould1wanttogothere.’’AfterhishumiliationattheBrusselsAcademyin1881andyearsofbitterargumentswithRappardoverAcademictechnique,hisattacksonschoolslikeAntwerp’SRoyalAcademyhadonlygrownmoreheated.Hevehementlycondemnedtheirstudentsas“plaster-of-Parisartists”andridiculedtheirteachingas“superfluous”tomodemart.‘"Nomatterhowacademicallycorrectafiguremaybe,’’hewroteonlysixmonthsbeforeenrollingattheAntwerpAcadem5‘‘itlacksthatessentialmodemaspect,theintimatecharacter,therealaction.’’Butthatgospelhadbeenoverwrittenbyanewone.Thestudentoftheheathhadbecomethestudentoffemaleflesh;thediscipleofMillet,thediscipleofRubens. 附录1原文VincentwoulddoanythingtoprotecthismissionamongtheprostitutesofAntwerp.Besides,hemightlearnsomethingaboutpaintingaccurate,appealing‘‘likenesses’’thatwouldmakehissearchformodelseasier.Toexplainthissuddenvolte—face,hefilledhisletterstoTheowithpassionate,pleading,andsometimesconflictingarguments,allofthemaddinguptoasingle,simpleplea:“Letmestay.’’EnrollingintheAcademywouldopenupaworldof‘‘newfriendsandnewrelations,”hewrote,promisinganendtoyearsofartisticsolitude.‘‘Itisagoodthingtoseemanyotherspaint⋯Onemustliveintheartists’world.’’RejoiningthatworldwouldrequirehimtOdressbetter,heassuredhisbrother,andwouldrevivehis“highspirits.’’LivinginthecitywouldallowhimtoputboththemelancholyofChristmasandtheobsessionsoftheheathbehindhim,heargued,andlivingasastudentwouldmeansavingsonrent(hewoulddrophisdemandforalargerstudio),onpaintingmaterials,and,especially,onmodel.“IhopethatIshallbeallowedtopaintfromthemodelalldayattheacademywhichwillmakethingseasierforme,asthemodelsaresoawfullyexpensivethatmypursecannotstandthestrain.”Withhis“self-confidenceandserenityrestored,couldsuccessbefarbehind?“Icouldnottakeashortercuttomakeprogress,’’heassuredTheoyetagain.“Thisistheway.’’Inhisfeverofpersuasion.VincentledhisbrothertobelievethattheAcademyofferedtheultimateprize,nudefemalemodels,andhintedthathemightabandonhisexpensive,unhealthy,andunwisesearchamongthebrothelsofAntwerpifonlyTheorelented.(Infact,onlymenposednudeattheAcademy,asVincentsurelyknew,andbeginningstudentswerenotpermittedtoworkfrommodelsata11.)OnJanuary18,1886,VincentbeganclassesintheAcademy’SdistinctivebuildingontheMutsaertstraat—aPalladianfacadeaffixedtoamedievalfriars’church.HetoldTheohehadenrolledintwocourses:anafternoonpaintingclasswithCharles(Karel)Verlat,theschool’Sdirector,andaneveningdrawingclass,called“antiek,”inwhichstudentsdrewonlyfromplastercastsofantiquesculptures.Brushingpasthis●longhistoryofantagonismtoschoolingofanysort,hesentglowingreportsofsuccessandsatisfaction(“IamverypleasedthatIcame”).HeportrayedhimselfasachangedmaD.:nolongerabelligerent,melancholicloner,butadutifulstudent32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surroundedbyartisticcolleaguesandevenfriends.Hejoinedtwodrawingclubs:informal,student-organizedgroupsthatmetlateatnighttodrawfromm.odels,criticizeeachother’Swork,andsocialize.“Itisanattempttocomeintocontactwithpeople,”heassuredTheo.Banished,too,wastheangryiconoclastwhohadalienatedfamilyandfriends澌mhisodd,tyrannicalideasaboutart.Wheninstructorsgavehim“severe”advice,Vincentreported,orcriticizedhisefforts,hetookitnotasaprovocation,butasallopportunity.“Igetafreshlookatmyownwork.”hewrotesunnily.“Icanjudgebetterwheretheweakpointsare,whichenablesmetocorrectthem.’’Noteventheacademy’Sintenseconcentrationondrawingfromplastercasts(theveryissuethathadcausedhisfinalbreakwithMauve)coulddarkenVincent’Snarrativeofcontentment.“Onlookingatthemcarefullyagain,’’hewroteoftheschool’Svastgalleryofplasters,“1amamazedattheancients’wonderfulknowledgeandthecorrectnessoftheirsentiment.”Hispointcouldnothavebeenclearer,butheunderlineditforhiswarybrother:“MaybeIshallfeelathomehereaftera11.”Lessthantwoweeksafterhisfirstclass,hewroteTheoalong,pleadingletter:Imosturgentlybegyou,forthesakeofagoodresult,toloseneitheryourpatiencenoryourgoodspirits;itwouldbefoulingOurownnestifwelostcourageattheverymomentthatmightgiveUSacertaininfluenceifweshowthatweknowwhatwewant,anddaretod.osomethingandtocarryitthrough.NolessanauthoritythandirectorVerlathadadvisedhimtostayinAntwerpforatleastayear,Vincentclaimed,drawingnothingbutplastercastsandnudes.“Ishallthengobacktomyotheroutdoorworkormyportraitsquiteadifferentman,”hepledged.Morethananything,heneededpractice,and“thatisaquestionoftime,’’hewrote.“Itistomyadvantagetostayhereforsometime⋯Irepeat,weareontherighttrack.’’Infact,catastrophewasalreadyuponhim.Charlesverlatinterviewedeverystudentwhowasadmittedtohispaintingclass.Hisdecisionswerenoteasytopredict.Hehadavigorous,inquiringmindand“ataste33 附录1原文forthenewandunknown,”accordingtoonebiographerbutalsostrongconvictionsandanirascibletemperament.HesawhimselfbothasachampionofFlemishcultureandasashepherdofyoungartistseverywhere—headmittedlegionsofforeigners,especiallyEnglishmen,totheAcademy’Sclasses.AlthoughschooledinParisandsteepedintherigidacademism,inheritedfrompreviouscenturies,hebelievedinnurturingtalentofallkindsandunderstoodthelimitsofartistictraining.“Artistsareborn,notmade,”heconceded.AlthoughheadmiredIngres,Flandrin,Gerome,andotherstarsoftheFrenchAcademicfirmament,hehadbefriendedtherogueCourbetinhisyouth,andevenexhibitedwithhim.Hiscareerhadbeenmarkedbycontroversyandfailureaswellassuccessandeminence.Heeschewed“fashion”inartisticmovementsbutacceptedthelessonofthenewart:thatartistsshouldbeallowedfreedomtofindtheirowncreativestyles.Polishmatteredless,hesaid,thantheabilityto“breathelifeintosomethingandclearlyrender[its]characterandfeeling.”Withhisportfoliofullofcrudedrawingsandroughlybrushedportraits,allofthemrenderedwith0characterandfeeling”butlittlepolish,Vincentmighthavepresentedthedirectorwithagenuinedilemma.Thepreviousfall,avastoverhauloftheAcademy’Sruleshadthrownmanyoftheoldstandardsintodisarray,openingupadmissiontoawiderrangeofcandidates.TheAnglophileVerlatmighthavelookedfavorablyonVincent’SaccomplishedEnglish;andthenamesVanGogh,Goupil,Mauve,andTersteegwouldhavestoodoutonanyresume。EvenifVerlathadbeendisposedtotakeachanceonVincent’Searnestnessandpledgesofhardwork,however,hehardlyeverpermittednewapplicantstoenterhisclassdirectly.HeroutinelYsentartistswithfarmoretrainingforatleastafewweeksinantiektoprovetheirmasteryofdrawing.whichheconsidered“moreuseful’’toapainter“thanknowinghowtoreadandwrite.’’ItwouldhavebeentrulyextraordinaryforanewcomerlikeVincenttobeadmittedimmediatelyintothemaster’Slifepaintingclass.And,indeed,hewasn’t。ContrarytoVincent’SrepeatedclaimstoTheo,heneverdidgainadmissiontoVerlat’Sclass.Whetherhewasrejected,orheneverapplied(theschooltermwouldendsoon),VincenthadbegunhisAcademycareerwithadesperatedeception.HewasallowedtoregisterfortheeveningantiekdrawingClaSS,adecision34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inwhichVerlatmayhavehadahand,buthewouldnotbeallowedtopaintattheAcademy,norcouldheworkfromalivemodel.YethisletterscontinuedtoplyTheowithboastsofhardworkin“paintingclass,”thejoysof“seeingthenudeagain,”andthechallengesof‘‘gettingalongwith’’hisdemandingnewinstructor.‘‘Ihavenowbeenpaintingattheacademyforafewdays,”hewrote,‘‘andImustsaythatIlikeitquitewell.’’Accordingtooneeyewitnessaccount,Verlat’SfirstencounterwiththestrangenewDutchstudentcamequitesuddenlyandunexpectedly,sometimeafterthatreassuringreport.In,x#hatmusthavebeenalast.ditchefforttomakegoodhisstorytoTheo,VincentappearedonedaywithhispaintsandpaletteintheAcademy’SpaintingstudiojustafterVerlathadposedtwomalemodels,nakedtothewaist,inthepositionofwrestlers.Inaroomcrowdedwithsixtypaintersbehindtheireaselsandcanvases,theteacherdidnotatfirstnoticeinterloperamongthem.Butothersdid.“VanGogharrivedonemorning,dressedinasortofbluesmock,”recalledafellowstudent,interviewedseveraldecadeslater.[He]beganpaintingfeverishly,furiously,withaspeedthatstupefied[us].HehadlaidonhisimpastoSOthicklythathiscolorsliterallydrippedfromtheCanVasontothefloor.WhenVerlatsawthisworkanditsextraordinarycreator,heaskedinFlemish,somewhatbewilderedly,“Whoareyou?’’VanGoghansweredquietly,”WeiikbenVincent,Hollandsch.rt【‘‘Well,IanlVincent,aDutchman.”]Then,theveryacademicdirector,whilepointingtothenewcomer’Scanvas,proclaimeddisdainfully,“Icannotcorrectsuchputriddogs.Myboy,goquicklytothedrawingclass。”Cheeksflushed,VanGoghcontainedhisrageandfledtheclassroom.WhetheratVerlat’Sorderornot,Vincentdidenrollinaseconddrawingcourseimmediatelyafterthesceneinthepaintingstudio.Itwasyetanotherantiekcl瓠sthatconfinedhimtotheAcademy’Scollectionofplastercasts.(Thecoursehehadinitiallyenrolledinwasalsofinishingtheterm,andVincenthadalreadyclashedbitterlywith35 附录l原文itsinstructor,FrangoisVinck.)Thenewclass,whichmetintheaftemoonratherthantheevening,tookupwhereVinck’Sleftoff.Only,forVincent,thestakeshaddoubled.●Ifhecouldnotsucceedthere,hewouldhavenothingtotellTheobutlies.Butthesameproblemsthathaddoggedhimforyearsfollowedhimintothebigsculpturecourt。Themonumentalmilky—whiteplastermodelsthatstoodinthecenteroftheroom,carvedintohighreliefbythebrilliantlightofagasreflectorlamp,frustratedhishandassurelyastherestlesspoorofTheHagueandthepeasantsofNuenen.AndontheSchenkwegandtheKerkstraathedidn’thaveEugeneSiberdtlookingoverhisshoulder.Afastidiousmartinetinpincenezandpompadour,Siberdtdidn’tknowwhattomakeofthe“disheveled,nervous,andrestlessmarl”who,accordingtoaclassmate,“felllikeabomb”inhisshowcaseofclassicalperfection.Theyapproachedeachothercautiouslyatfirst,butacollisionwasinevitable.‘‘Iirritatehim,”Vincentgrumbled,“andhe,me.’’Siberdtgavehisstudentsallentireweekofclasses..sixteenhours..tofinishasingledrawing.Vincentworkedwithafurythatstartledanddistractedtheroom,fillingupsheetaftersheetwithoutretouching,tearingupdrawingsthatfrustratedhimorjusttossingthemoverhisshoulder.Siberdtcirculatedthroughtheclassencouragingstudentstostudytheplastermodelsintentlyand‘"prendrparlecontour”(seizethecontour)-thatis,findthelinesthatperfectlyexpressedtheprofile,proportion,andformfromwhichallelsesprang.Heforbadetheuseofanyfudgesthatmightinterferewiththesearchfortheperfectline:nomaulsticks,nohatching,nostippling,notintingwithstumpsorchalk.“Firstmakecontour,”hedirected.“1won’tcorrectitifyoudoyourmodelingbeforehavingseriouslyfixedyourcontour.”ButVincentknewonlyfudges.Allofhisfiguresemergedfromthefireoftrying—fromrelentlessattempts,usingeverymeansandmaterialavailable,tocreateaconvincingimage.WhereSiberdtdemandedsimplicity-blacklinesagainstawhitebackground--Vincentcouldgivehimonlyshadows.WhereSiberdtdemandedperfection,Vincentcouldproduceonlyapproximation.Confrontedwiththesmoothanatomyandeleganttorqueofafifth—centuryB.C.discusthrower,Vincentdrewafleshy,big‘hippedsower,itsmusculaturedrawnwithfoldsasdeepasanorphanman’s36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overcoat,setagainstabackgroundhatchedandshadedfromgraytoalmostblack.WhenSiberdttriedtocorrecthisstrangeways,VincentobjectedSOvehementlythatSiberdtthoughthewas“mockinghisteacher.’’Vincentescalatedtheconfrontationbyspreadinghisheresyof‘‘vigorousmodeling”amonghisclassmatesandcallingSiberdt,Smethods“absolutelywrong.’’Withinweeks,ifnotdays,thedisputecametoahead.WhentheclassWaspresentedwithaplasteroftheVenusdeMiloasamodel,Vincenttookhispencilanddrewthelimbless,nakedtorsoofaErabantpeasantwoman.‘‘Icanstillseeitbeforeme,”recalledafellowstudent,“thatthicksetVenuswithanenormouspelvis⋯anextraordinary,fat-buRockedfigure.”AnotherstudentremarkedthatVincenthadtransformeda”beautifulGreekgoddess’’into“arobustFlemishmatron.’’WhenSiberdtsawthisdefiantprovocation,heattackedVincent’Ssheetwithhiscrayon,makingcorrectionsSOfuriouslythathetorethepaper.Vincentrosetothechallenge.“[He]flewintoaviolentrage,”accordingtoawitness,“andshoutedatthehollrifiedprofessor:‘Youclearlydon’tknowwhatayoungwomanislike,Goddamnit!Awomanmusthavehips,buttocks,apelvisinwhichsheCancarryababy!’’’Bysomeaccounts,thatwasVincent’SlastclassattheAcademy.Still,helaboredon,trudgingeverynighttothetwodrawingclubsthatmetuntiltheearlyhoursofthemorning,oneoftheminahistoricoldhouseontheGroteMarkt。Studentshadformedtheseloose,rovingworkshops—cllm—socialspreciselyinordertoescapetheoppressiverestrictionsoftheAcademysystem.Memberschippedintopayformodelsaidpintsofbeerallaround。Womenwerenotonlypermittedtoposenude,theywereboisterouslyencouraged(althoughtheycouldnotbecomemembers),butmoreoftenthecrowdhadtosettleforaman,orevenoneoftheirownnumber.Lubricatedbydrink,talk,andtobacco,clubgatheringswererowdy,friendly,andunstructured—aperfectmediumforartisticexperiment.Butevenhere,farfromthe“spiteful”rigidityofhisteachers,Vincentfoundonlyfailureandrejection.FromthemomentheburstthroughtheAcademydoorscarryinghisrollofoddpaintingsanddrawingsunderhisarm,hisfellowstudentsshunnedhiscompanyandamusedthemselvesoverhis“unbelievablypeculiar”ways.Yearslater,37 附录1原文oneofthemcouldstillrecallhisfirststartledimpressionofthestrangevisitorfromtheheath.Hecamerushinginlikeabullinachinashopandspreadhisrollofstudiesoutalloverthefloor.⋯EveryonecrowdedaroundthenewlyarrivedDutchman,whogavemoreofanimpressionofanitinerantoilclothdealer,unrollingandunfoldingatafleamarkethismarked-downsamplesofeasilyfoldabletablecloths⋯.Indeed,whatafunnyspectacle!Andwhataneffectithad!Themajorityoftheyoungchapslaughedtheirheadsoff.Soon,thenewsthatawildmanhadsurfacedspreadlikewildfirethroughoutthebuilding,andpeoplelookedonVincentasifhewereararespecimenfromthe‘‘humanwonders”collectioninatravelingcircus.Vincenttriedatfirsttowinoverhistormentors,mostofthemadecadeormorehisjunior.InayearoflaborstrifethatwouldsparkthefirstgeneralstrikeinBelgium’Shistory,heeagerlysharedwiththemhisexperiencesamongtheminersoftheBorinageandralliedthemtoasimilarartisticsolidarity.Rebuffedasa“freal(.’’heturnedinevitablytotheclubs’otheroutsiders,especiallythelargecontingentofEnglishmenwithwhomhesharedbothalanguageandanexile.Likehim,theyhadlefttheseveritiesoftheirhomeacademiesforthelooserrulesandnakedmodelsofAntwerp.Oneevening,heevensatforaquickwater-colorportraitbyayoungEnglishstudentnamedHoraceMannLivens.Butitwasn’tclearwhetherLivensintendedtorecordhisweatheredfaceormockit.OtherclubmateslaterrecalledgleefullyhowLivens’SportraitperfectlycapturedVincent’S“flat,pinkhead,yellowhair,angularmask,pointednose,andi11.cutbeard.,’OfaUhisfellowstudents.LivenswastheonlyonewithwhomVincentevercorrespondedafterleavingAntwerp.FromParis,sixmonthslater,hesentasingle,plaintivemissive(“YouwillrememberthatIlikedyourcolor,yourideasonartandliterature.”hewrote,“andIadd,mostofallyourpersonality”).TheleRertothetwenty‘three-year-old,Livensopenednotwith‘‘DearHorace’’or“Amice.’’butwithastiffgreeting:“MydearMr.Livens.’’Recoilingfromtheimpatienceofhisteachersandtheintoleranceofhisfellow38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students,Vincentincreasinglywithdrewintosilence.Hestillcanletotheclubseverynight,clingingtothelastremnantoftheartisticlifethathehadpromisedTheo.Buthemostlysatinthecomerfuriouslyscratchingouthisdefianceinpencilandcharcoal.Whetherdrawingaboredworkmanorahaughtyfellowstudent,Vincentmadehisargumentsinenergeticstrokes,jaggedcontours,deepshadings,freehatching,andmultiplematerials—aproudreclothingofthepeasantsofNuenen.Whenhefinallygotachancetodrawanakedwoman,heavengedhimselfonteachersandclassmatesalikewithanangular,muscularmonumentoffleshandfertility.Farfromwinningconverts,theseprovocativeimagesonlydrovethewedgedeeperbetweenVincentandhisfellows。Theyreadenmityinhissilence;arroganceinhispersistence.“Hepretendednottonotice[us],”oneofthemrecalled,I“butonlywithdrewfurtherintothatstoicsilencewhichsooneamedhimareputationforself二centeredness.’’ByearlyFebruary1886,Vincent’SfictionoflifeInAntwerpwascollapsingonallsides.Hehadbeenejectedfromoneclass,humiliatedinanother,andangrilyawaitedtheaxinathird.Hisfellowstudentsspumedhiscompanyandmockedhisart.Hehadfoundnosympatheticdealers,noconnections,noamateurswillingtopayhimforlessons,Hewentthroughthemotionsofsubmittingadrawingtothecompetition,theconcours,thatconcludedtheterm,butmockedhimselffortrying(“IamsureIshallplacelast”).Still,hecouldnothavebeenpreparedforthejudges’recommendationthathebesentdowntoan‘‘elementarylevel’’coursetodrawwithten—year-olds.Meanwhile,Theogrewmoreandmoreimpatientwithhislackofprogress.HebegantoquestioneverythingfromthedifficultyofVincent’Scoursestothemettleofhisresolve.TheirexchangesovermoneygrewsharperasVincent’Sunaccountedexpenses(medicine,treatments,alcohol,tobacco,prostitutes)mounted,andthepossibilityofsalesfaded.AtthesalTletime,theobjectofallVincent’Sefforts,andmuchofhismone5slippedfurtherandfurtherfromhisgrasp.HeneverheardfromtheScalagirlagain,nordidanyofhisplansforportraitsof“hussies’’orother“intercoursewithwomen”materialize.Hisdeterioratinghealthandshrinkingpurse39 附录1原文combinedtoputeverysexualoutletoutofreachsaveone.Theteeththathehadoftencitedassymbolsofhisvirilityrottedandbrokeoff.Hischeekssank,hisstomachached,hisindestructiblebodywentweakandfeverish.Buthecouldn’ttellTheowhy.Instead,hisletterscontinuedtobragof“keepingcourage,’’“makingprogress,’’and“avoidingarealillness.’’Tornbetweenreassuringhisbrotherandpreparinghimfortheloomingcollapse,hesentafloodofconflictedletters:bittercomplaintsabouttheabuseshesufferedwrappedinclaimsofcalmnessandserenityandconfidenceinthefuture.“Ikeepfeelingsatisfiedwithhavingcomehere,’heinsisted.“Thereissomethingofresurrectionintheatmosphere.’’Asthegapbetweenhisreallifeandhisimaginedlifegrewwider,thedeceptiongrewdeeper.AsinDrenthe,whentheparadiseinhislettersfoughtthehellinhishead,somethinghadtogive.“Itisanabsolutebreakdown.”hereportedinearlyFebruary.“Itovertookmesounexpectedly.”Whattriggeredthiscollapse?Wasitanotherambushofmetaphor,asinDrenthe?●Orperhapssomethingmoredramatic?Atleastoncethatwinter,Vincentwasseendrunkinpublic.Anothertime,forunknownreasons,hejottedtheaddressofalocalpolicestationinhisnotebook.HemayhavebeencaughtoffguardbyahintinoneofTheo’SlettersaboutapossiblecourtshipofJohanna3Bonger.Inthecontextofthebrothers’estrangement,newslikethatwouldhaveraisedthedirestthreatofall:abandonment.Orperhapsitwassomethingsimpleandquotidian,likeatoo—longlookatthecadaverous,gap-toothedfaceinthemirror.“IlookasifIhadbeeninprisonfortenyears,”Vincentwailed,asifseeinghimselfforthefirsttime.“Thereissomethingstifrandawkwardaboutme.”Forweeksafterward,theimageofdecayhauntedhim.Hetriedtoblamethebreakdownonpoorfood,toomuchsmoking,anddelicatenerves.“Nervouspeoplearemoresensitiveandrefined,”heprotested.Butinmoreunguardedmoments,talkofnervousnessyieldedtofearsofinsanity.Whatelsecouldbeexpectedofamanwhohad“dinedforyearsonlavacheenragee[madcow],f;hewondered。Attimes,hepretendedtobelievethatimprovinghisoutwardappearancewouldsolveallhis40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problems.Butatothertimesheconcededthatthestrangevisageinthemirrorbetrayed“adifficultandharassedlife,muchcareandSOrrOWandnofriends,’’andthatnothingcould“cureorsave”him.Hewanderedthewinterstreetshoundedbyimagesofdeathanddying:fromthegracefulexitsofgreatartists(“theydiethewaywomendie⋯⋯hurtbylife”)tothepreemptivesuicideofayounggirlrackedbyconsumption.Deathhoveredoverhiseaselaswell.Sometimethatwinter,somewhereinAntwerp,heplacedacanvasinfrontofaskeleton,putacigarettebetweenitsteeth,andslashedouthisfirstself-portrait.AsinDrenthe—the1asttimeVincentfearedhehad“lostallchancefor■happiness⋯⋯fatallyandirrevocably”heturnedtoTheo。Thistime,thecryarosenotfromthelonelyheathbutfromthecrowdedstreetsofAntwerp.Andinsteadofanexhortingdemand-"Joinme"-itwasaplaintive,heartbreakingplea:”Letmejoinyou.’’ThetwobrothershadbeenfightingoverVincent;scomingtopairssince1880一eventhoughneitheronewantedittohappen.Theohadissuedinvitationsonandoff,invariablywhenVincent’Sartorspendingcareenedoutofcontrolandconsolidatingtheirlivingexpensesseemedtheonlyhopeofstretchinghissalarytosupportthemboth.Buthisinvitationswerealwaysissuedwithasighofresignationandanedgeofreprimand,neverinaspiritofgenuinewelcome.Andforthatveryreason,Vincenthadneveracceptedthem.Instead,heinvariablywaiteduntilTheowithheldmoneyorsupport,thenusedthethreatofcomingtoParistomaneuverhimintoconcessions.Roundandroundtheywent-intheBorinage,inBrussels,inDrenthe.inNuenen—daringandbluffingeachothertostalemateeachtime,untilParishadassumedasignificancefarbeyonditsplaceasthemeccaofartistseverywhere.ToTheoithadcometorepresentthefrustrationofhislongefforttoguideVincenttowardself-sufficiency;toVincent,itmeantthesurrendernotjustofhisindependence,butofallhisheatedclaimsofartisticprincipleandultimatesuccess.Toboth,ithadbecomeanadmissionoffailure.ThelatestroundhadbeenfoughtasrecentlyasJanuary.Inhisdelusionaldeterminationtosavehisportraitproject,Vincenthadurgedhisbrotheryetagainto4I 附录l原文quitGoupilandopenagalleryinAntwerp.WhenTheorespondedbydemandingthatVincentretumtoHollandinstead,VincentimmediatelythreatenedtodescendonParis-"withoutanyhesitation.”Anditwouldnotbecheap,hewamed.Hewouldneedto“workregularlyfromthemodelasmuchaspossible"-andthemodelswouldnotbefree,astheywereattheAcademy.Inaddition,hewouldneed“arathergoodstudiowhereonecanreceivepeople.’’Theoofferedacompromise:ifVincentwenttoNuenenforafewmonthstohelptheirmotherpackforamovetoBreda,hecouldthencometoParisandperhapsworkinaprominentstudio.HedangledthenameofFemandCormon,anateliermasterlongknowntoVincentforhislooserulesandnudemodels.ButVincentrefusedthebait.HeangrilydismissedTheo’SobjectionstoAntwerp,reaffirmedhissatisfactionwithhislifethere,anddefiantlydeclaredhisintentiontostay“foratleastayear.,’AsforParis,hesaidtauntingly,“wearen’tthatfaryet.’’ButallthatchangedinearlyFebruary.AsinDrenthe,Vincentemergedfromhisbreakdownadifferentmail.Aftermonthsofthedutifuldrip.dripofweeklyletters,hefloodedhisbrotherwithsevenlong,pleadingmissivesinjusttwoweeks.Gonewerethescoldingdefensesandstridentdemandsformoney.Instead,hefilledpageafterpagewithdense,imploringarguments—notthatheshouldstayinAntwerp,butthatheshouldcometoParis.‘‘IfitcouldbearrangedSOthatwelivedinthesamecity,,’hewroteinacompletereversal,itwouldcertainlybebyfarthebest。’’HenotonlyapprovedofTheo’SplanfortheCormonstudio,hepennedlongparagraphsproclaimingit“critical”tohisartisticproject.Hisbarbeddemands’foraseparatestudiowerereplacedbycallsforcautionandsavings.Asinglyroomwouldbesufficient,heassuredTheo.“Anythingwilldo.”AsforAntwerpheapologizedfornotmakingmoreprogressandhumblyconceded‘‘disappointment”inhistimethere。anothercompletereversal.AlthoughheneveradmittedtothedebacleattheAcademy(heledTheotobelievehewasstillregistered),heretreatedfromthefictionofsuccesshehadspunandofferedhisbrotherarareglimpseofhistrueworld。“IfIdidnotgo[toParis],”heconfessed,“IamafraidIshouldgetintoamess.andcontinuetogointhesamecircleandkeeponmakingthesamemistakes.’,42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Now,nothingmatteredmorethanreunitingwithTheo.“Unionisstrength,’’hecried,resurrectingthecallfromDrenthe.HesummonedthevisionoftheRijswljkroad(“Itissuchasplendidideathat,workingandthinkingtogether”),andtearfullycitedotherbrotherpairswhohad‘"joinedhands.’’HepicturedtheirlifetogetherinParisinyeamingimagesofdomesticity,justashehadinDrenthe.“Idonotthinkitwoulddoyouanyharmtocomehometoastudiointheevening,”hewroteTheo.“IhavewantedittobethiswaybetweenUSforalongtimealready.’’HepromisedhisbrothereverythingfrombetterhealthtoabeRerchanceathappiness,ifonlyhewouldagree.Notevenmarriage-toJoBongeroranyoneelse-coulddauntVincent’Svisionofperfectsolidarity.“1wishwebothmightfindawifebeforelong,”heimagined.‘‘foritishightime。”AsinDrenthe,hesealedhispleawithVOWSofhardwork,improvedhealth,andgoodbehavior,punctuatedbyoutburstsofdesperatelonging.4AfterSOmanylostillusionswemustfeelsurethatwecancarryitthrough,”hewrote,“wemustknowourownmindsperfectly,wemusthaveacertainconfidenceaftera11.’’Theosurelyforesaw,inVincent’Sfeveredpleasthemselves,thedisasterthatloomed.Hehadspentthelastfiveyearssufferinghisbrother’Sfanaticheart,hiswildswingsofweepingnostalgiaandcautionlesszeal,hisaltematingspiralsofangerandself-abuse.Alreadyoldattwenty—eight,Theocouldnothaveheldoutanyhopeforrealchange.Theirbitter,unendingcontestwouldsooncometohiscity,hisjob,hisfriends,hishome.Allhecoulddowasdelay.Hethrewupexcuses-hisleasedidnotexpireuntilJune,therewasnoroominhisapartment,itwastooexpensivetorentasecondapartment-andpushedagainforVincenttogotoNuenen,atleastuntilJune.“Brabantisauselessdetour,”Vincentscoffed,inaworrisomereminderofhischangeabilityWhenTheosuggestedthatVincentcouldusehistimeinthecountrytopaintlandscapes,Vincentclaimedtheabsolutenecessityofdrawingfromplastercasts“withoutinterruption"-anominousreminderofhisintransigence。Finally,Theodidwhathealwaysresisteddoing:hetoldVincentno.HecouldnotcometoParisimmediately.Hewouldhavetowaituntilsummer.43 附录l原文ButVincentcouldnotwait.OnlydaysafterreceivingTheo’Sanswer,heboardedthenighttraintoParis.Helefthisrent,hispaintbills,andhisdentistunpaid.Hetoldhisbrothernothingofhisplan.ThefirstTheoheardofitwasahand.deliverednotehereceivedathisofficethenextday.”MoncherTheo,”itbegan.Don’tbeangrywithmeforarrivingoutoftheblue.I"vegivenitSOmuchthoughtandI"msurewe’11gaintimethisway.ShallbeattheLouvrefrommiddayonwards,orearlierifyoulike⋯⋯⋯Comeassoonasyoucan.We’11sorteverythingout,you’11see. 附录2译文幻灭离开纽南的荒原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文森特坐在安特卫普水手酒吧的窗边,感受着这座城市迸发出的生命力。自从十年前被放逐到英国以来,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混乱不堪的场面。他环顾四周,手推车和货车将狭窄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正在缓慢地向码头移动,商业活动在那里聚集。“城市的景象比荆棘的篱笆更加纷繁复杂,扑朔迷离,”他向提奥描述眼前的景象,“场面混乱不堪,让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牛群不耐烦地呼哧呼哧喘着气,轮船的汽笛声震耳欲聋,醉醺醺的水手们一个个“面色红润,体格健壮”从酒吧里走出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妓院。丑陋的码头工人将那些奇特的货物扔来扔去。像小山一般的美国水牛角和兽皮,让文森特尤为震惊。各地的争吵演变成混战,在本就混乱的商业活动中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骚动。文森特刚到不久,就陷入到了混战之中。白天,文森特在靠窗的位子上看到一个水手被女人们从妓院撵了出来,他的后边还跟着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和一群女人,他似乎有点怕他们。远处,大型的黑色轮船浮浮沉沉,在滑道上吱吱作响,犹如野兽一般躁动不安。那些屹立的桅杆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几乎遮住了斯海尔德河的河岸。“这令人很是费解,”文森特写道。虽然距离津德尔特牧师住宅只有二十五英里的路程,但是安特卫普却如同海洋中的一个岛屿。栖息在广阔的莱茵河三角洲边缘,安特卫普是欧洲五百年来最繁忙的港口之一——钺市坚固的城墙之外,是无垠的乡村,对于船舶来说这是充满风情的目的地,对于水手来说,这就是故乡。安特卫普有很多通晓多国语言的外来人口。1885年,一名游客将他们进行了分类:“沉默、严肃的挪威人;方头方脑的荷兰人;红头发的苏格兰入;敏捷的葡萄牙人;喧闹健谈的法国入;苗条急躁的西班牙人;深蓝色皮肤的埃塞俄比亚人。”他们从世界的各个角落,带来了自己的商品和喜好。中世纪的街道直通码头,道路两旁布满了林林总总的商店,迎合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需求。妓院为每个国家的妓女都做宣传。这里的酒吧什么都有,从本地啤酒到清酒,一应俱全。在安静的英国酒馆-N,坐落着一间酒吧,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满屋子喧闹的佛兰德入,正在吃着牡蛎,而在另一侧,则是一家集音乐厅、舞厅、酒吧和妓院为一体的大型法式咖啡音乐厅。如同几个世纪以来到过安特卫普的流浪者和流亡者一样,文森特喝啤酒并且光顾妓女,然而内心却在憧憬新的开始与梦想回到故乡之间作着痛苦的挣扎。他跟酒吧女招待说自己是名“驳船船员”——一位内陆水手。一进去,他就像孤独的水手一样,有时会坐在酒吧的尽头或者妓女沙发的边上,有时也会坐在舞池的旁边,一对对的舞者在他身边旋转着。他偷偷地将一个口袋大小的速写本带了进去,藏在腿下,伴着舞厅里沙哑的风琴伴奏声进行创作,用闪电般的速度画下眼前的景象。他将阳台上观众们的呼喊声和歌唱声表现了出来,也将女仆们令人眼花缭乱的舞姿描绘了出来。文森特之前从来没有跳过舞,因此他只是在一旁观看。文森特在码头参加了“一场很受欢迎的水手舞会,’’他给提奥写道:“看到那些人玩得那么开心,对人的心情也是有好处的。”文森特从安特卫普寄来的第一封信充满了极大的热情。“我感觉到我身上有一种能干点重要事情的力量,”他抵达安特卫普后写道。“我很高兴来到这里。”不论是真的出于乐观的心情还是想要掩盖自己仓皇逃离纽南这一不光彩的事实,他开始了另一场运魂以获取中产阶级的那种体面。他没有宣扬米什莱和色彩论,而是想方设法地展示和销售自己的作品来博得弟弟的喜爱。经过几年竭尽全力的抵抗之后,他提出要找份“兼职工作”——为餐馆画一些装饰画或者招牌画(“例如,替鱼贩画鱼的静物图”)。“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他宣称,“我想要大家看到我的作品。”舍弃了荒原的快乐时光和与农民一起生活的日子,他对安特卫普“热闹"而又混乱的商业生活称赞不己,并声称“我非常需要它。”他买了新衣服,开始有规律地吃饭,和别人讨论新的成功秘诀。“你不能看起来太饥饿或是太寒酸,”他写道,“相反,你必须得把事情搞得有声有色才行。”他在新兴的东部地区找到了一栋气派的公寓楼,在里面租了一个房间——这个小区虽然很新,但却很体面。公寓楼里配备了豪华的艺术画室,包括崭新的画布、优质的画笔和昂贵的颜料。他心爱的插图被遗弃在了纽南。为了寻找替代品,文森特把廉价的、富有色彩的日本版画挂在墙上,这些版画在码头的商店里随处可见。“我的房间比我想象的好多了,"他满意地说,“对画家来说这就是一个辉煌的宫殿。”46 附录2译文他在胳膊下夹着从纽南带来的三张油画作品:《白杨树的林荫大道》、《黄昏时分的磨房》和《圣经》,无所畏惧地来到安特卫普规模并不大的艺术市场。提奥对他的帮助,避免了他和画商们之间无休止的争论,他立即开始对作品进行多元化投资。在抵达后的第一个星期,他设法把安特卫普中世纪的地标建筑都画在旅游观光的车票上,包括美术馆门前那风景如画的街道、斯海尔德河对岸的城市风光、拥有浪漫风景的大教堂、布鲁塞尔大市场、九世纪古堡海特斯蒂恩等。他跟提奥保证,这些图画只是为了那些想要获得纪念品的外国人。纵然城市生活消磨了他对荒原的迷恋,但却激发了他对其他事物的热爱。就像长期呆在海上的水手一样,文森特来到安特卫普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女人。自从两年前离开海牙,他对女人的渴望就从未真正消退过。他在纽南的时候就经常去艾因霍温光顾妓女,毫无疑问,他在乌得勒支、安特卫普和阿姆斯特丹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事实证明,他与戈尔狄那·德·格鲁特之问的关系是具有挑逗性的,并不能给他带来满足感。虽然她很可能只是因为他的恳求(和报酬)才答应摆出裸体姿势的。在写给提奥的信中,他希望能够对女性裸体进行更加系统而深入的研究。布拉班特那些过分拘谨的农民和爱管闲事的教士束缚了文森特的绘画事业,他将目光瞄向了安特卫普,那里有大量的妓女,可以满足他所有的渴望,包括对艺术的渴望和对性的渴望。他声称自己迫切需要“一些优质的模特,并且愈多愈好”,同时也幻想着自己能成为那些“用裸体模特”作画的艺术家的学徒。“我需要它的原因有很多,”他含含糊糊地解释道。他曾读过宋思尔自传中的一段,基于这段内容,他确信自己可以通过为那些妓女们画肖像而得以雇佣她们成为自己的模特——正如米什莱在法国的一个港口城市勒阿弗尔所做的那样。文森特坚持认为模特应当和妓女结合起来,肖像画模特和裸体模特之间的差异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他将宋思尔画中所隐含的淫秽之意进行转化,着实地保证了他从安特卫普的妓女们身上既能得到性的满足,也能得到艺术上的满足。当他抵达安特卫普的时候,那些痴迷与渴望已经演变成为狂热,驱使他每天游走于那些人们经常聚集的舞厅、咖啡馆、音乐厅——他在人群中寻找女性,轮番地欣赏她们“完美的头部”并评估她们的绘画价值。“他们所说的关于安特卫普的事情都是真的,”他说道,“这些女人们都很美。”他把观察到的女人精心制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作成册子寄给提奥,有些“看上去非常健康,"有些则有着呆滞的、灰色的小眼睛。"他更倾向于“寻常女子”,因为她们有着“能量和活力”,她们的脸“丑陋,不端正⋯⋯但又活泼可爱。”他钟爱于斯堪的纳维亚女孩的金色秀发,德国女孩给他留下了“非常泠漠”的印象,他说,因为“她们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将英国女孩(“美丽、优雅”)和中国女孩(“安详、神秘、宛若小小的老鼠,小小的,又像臭虫”)进行比较。她们的多样性和丰富性使得他不知所措。“不可否认,她们也可以很美丽⋯⋯只要我能够自己选择模特!”舞蹈结束时,挫败感又一次地把他引领到了城市中无处不在的妓院里。他向提奥承认“游荡穿梭在街道和小巷之间”是为了“去认识那些女人。”即使在白天,他也常去码头,在那里妓女们要夜以继日地工作才能满足水手们无止境的欲望。他找到了当地的一位老鸨——“一位认识很多女性的洗衣工”——并且和一位神秘的男人见了面,这人为他提供“几个漂亮的妇女”来作画。“我认为她们都是别人的情妇,”他推测道。“光天化日下”,他驻守在妓院门外,观察来往的人群,分析那些接客的女人。他管这种行为叫做“寻找模特”,但是他对提奥坦白说,他不仅想把这些女孩画下来,还想“拥有她们。”一有机会,文森特就会提出奇怪的建议。当无力按照性交易的价格来支付她们做模特的薪水时,他就会搬出对付提奥的一套理论来对付她们:肖像不仅流行,而且实用。可以把它们挂在咖啡馆和餐馆里来吸引客人,也可以作为纪念品送给别人,甚至可以通过出售来获利。文森特注意到当地摄影工作室的生意都很兴隆,他认为肖像画比摄影更具优势。“画出来的肖像拥有属于自己的生命,”他辩称,“它来自画家的灵魂,这是相机所无法表达的。”为了让她们摆出不同的造型,他提出不仅会支付她们做模特的费用还会把肖像画送给她们——这种一边倒的提议,几乎掩盖了他想要获取性满足的主要意图。即使他成功了——当一个女人来到他的工作室时——他也会面临一项全新的任务,劝说她把衣服脱掉。他一直坚持不放弃,因为他相信,“只要我能用一首歌曲得到一位好模特,我便什么都不怕。”在他看过的图画中,文森特一眼就能将画中的女人挑出来。五百年来,这座城市充斥着各种流派和各种风格的作品,他只注意到肖像画——特别是女人的肖像画——随处可见。从亨利·莱斯描绘的安特卫普中世纪的街道生活,到博物馆 附录2译文里陈列的佛兰德的艺术珍品,他只对有关女性的描绘情有独钟:昆丁·马西斯创作的金发碧眼的抹大拉,凡·艾克创作的迷人的圣徒芭芭拉。他尤其钟爱伦勃朗创作的一幅妓女画像。“伦勃朗对那个妓女头部的描绘使我受到了很大的震撼",他写道,“因为他以无限美好的方式捕捉到了那一抹神秘的微笑。”文森特写给提奥的信中,已经不再提及农民或工人的场景,又或者是人物形象的小插图。在他见识到的所有“现代”艺术家中,他只谈论那些擅长画女性的画家——阿尔弗雷德·斯蒂文斯、詹姆斯·蒂索、奥克塔夫·塔萨特、查尔斯·卓别林。他们对“女性的形态拥有微妙的直觉”,文森特对此称赞不已,并将他们与十八世纪法国大画家热鲁兹和普吕东相比较。去年夏天学院派大师安格尔和大卫的肖像画引发的不是声色俱厉的论战,而是对他们能找到如此美貌的模特的嫉妒。“哦,只要你能得到梦寐以求的模特!!!”他感叹道。在不计其数的雕塑中,从奎利纳斯一家的《巴洛克式幻想》到莫尼耶《高尚的劳动者》,文森特留意到只有一部作品值得评论——杰夫·拉姆别克斯的《亲吻》。(“雄伟",他断定。)拉姆别克斯创作的画作中,一位裸体的年轻女孩害羞地避开了追求者的形象,恰恰证实了文森特的嫉妒与猜疑——他认为雕刻家比画家更容易接近模特。文森特的痴迷引领他结识了西方艺术中最擅长以女性作画的画家,彼得·保罗·鲁本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鲁本斯都是安特卫普最著名的画家。鲁本斯的油画气势宏伟、富有说服力,他画中的女人婀娜多姿,男人体形雄健,这些画占据着这座城市的艺术领域。从艳丽却无比恐怖的殉教场景到肉体的狂欢与享受,鲁本斯让安特卫普深深地烙上了他的印记。甚至在文森特离开纽南之前,他还去过安特卫普,并将此次旅程定义为鲁本斯超凡想象力的领略之旅——远离他创作的《吃土豆的人》所可能达到的黑暗、幽闭的世界。在离开的前夕,他给提奥写道:“我一直非常期待与鲁本斯见面。不是因为那些充满宗教色彩的画作,文森特曾排斥那些画作,认为它们“太夸张,夸张的无法用言语表达”,也不是因为他严肃的作画主题,更不是因为他那令人信服的作画能力。“他画女性画的比较出色,”文森特强调说。“他留给别人巨大的想象空间,在那里可以碰触到他灵魂●的最深处。”文森特说到做到,他一抵达安特卫普就立刻寻找鲁本斯的画。他兴高采烈地描述了鲁本斯的作品《炼狱中的基督和圣女德莉莎》中位于显著位置的两位裸胸49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的金发女郎。他认为“她们非常美丽,比画里的其他人更出色⋯⋯这是鲁本斯最好的作品。”之后他又去了博物馆很多次,都是为了仔细研究鲁本斯画像中的那些女性,“只有反复地这样做,才能使我安心。”他特别研习了这位佛兰德大师对于女性肌肉的描绘,并称赞这些描绘是“如此地生动”。他将自己学到的东西以近乎色情的词汇传达给提奥,这与米什莱虔诚的隐喻手法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参观了大教堂,看到了鲁本斯的三联画艺术品,《上十字架》和《下十字架》。这两幅画作均具有惊人的尺寸、大胆的构图和歌剧般的明暗效果,使大教堂充满了戏剧效果,在过去的两百年间吸引了大批的游客。但文森特却感觉很失望,尤其是《上十字架》。“它的一个特点立刻让我很震惊”,他抱怨道,“里面并没有女性的身影。”另一方面,他声称更“钟爱”于《下十字架》,主要是因为那两位有着“金色的秀发;美丽的脸庞;白皙的脖子”的玛利亚,她们从十字架下接住基督软弱无力的身体。画中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感动他——苍白、软弱无力的身体从裹尸布上滑下来的那种纤细的优雅没能感动他,基督的脚轻柔地碰触抹大拉裸露的肩膀没能感动他,就连对无法安慰的痛苦的生动描绘也都没能感动他。“鲁本森对人类悲痛之情的演绎丝毫没有触动我’’,文森特厉声地说道,“纵然哭泣的抹大拉和圣母玛利亚看上去楚楚动人,也只让我想到因感染性病而哭泣的妓女或者是人生遭遇到一些小小的不幸等诸如此类的事情。”当文森特手持画笔的时候,他的手便会受到引导。离开纽南之后,艺术需求和性需求的有力融合占据了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它争取到了某些方面的自由,同时也放弃了另外一些自由。文森特曾经短暂地涉足风景画和静物画领域,但是这些尝试在他到达安特卫普之后就结束了。除了早期尝试性地画过一些旅游场景,他的所有想法和努力都集中在肖像画。寻找模特之外的空闲时间里,他创作了两张城市风景画——两张图描绘的都是他透过公寓楼后窗看到的被积雪覆盖的屋顶,画作令人联想到施恩韦格。正如在海牙时那样,他坚信没有模特的话他的艺术之路根本无法取得任何进步(最关键的问题是我还没有足够多的模特),而且他确信肖像画是走向商业成功至关重要的一步。但新的使命给文森特的绘画提出了新的要求:准确性。他所追求的女人都想要一些好看的、让人高兴的画像——要比现实中好看,但不能丧失她们独特的魅力,也不能光表现他白己艺术创作的独特之处。文森特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 附录2译文无法创作出这种“相似”(他曾不屑地这样称呼这些作品)而感到绝望,也常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的创作受到肖像画特殊性要求的影响。他画的都是“人物的型态"或“人物的头部”,他坚持说自己画的并不是肖像画:一位老渔夫,不是头戴防水帽的孤苦老人桑德兰;“一名可怜的妇女挺着大肚子”,不是怀孕的西恩嚯尼克:“农民的头部”,不是德·格鲁特一家。他本计划参加安特卫普的肖像画评选活动,但却对模特们的期待心存恐惧:“我知道在‘相似’方面,我的画很难满足人们的需求",他在抵达安特卫普的前夕写道,“我不敢事先妄下结论,认为自己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问题。”每次当模特在他面前坐好之后,他便开始与现实的要求做斗争。对于人物的轮廓、鼻子、眼睛和发际线他都会一次又一次地反复琢磨,寻找那难以琢磨的准确性。十月份他从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获得了“第一笔”和“一气呵成"的勇敢之举,而如今取悦别人的需求却战胜了这一勇敢之举。只有在画作的边缘处——上衣的层层褶皱里,帽子的垛口处或者头发的曲线上——他才‘能坚持自己在纽南时期的那种宽大的、冲动的笔触。文森特的新使命可能限制了他的画笔,但也让他在色彩方面更加大胆。虽然戈尔狄那·德·格鲁特能忍受他用“大地般”的色调来作画,但是他最心仪的模特却无法忍受那种色调。他抵达安特卫普后不久,有一次一位老人在散步时走到了工作室,文森特再一次使用了他在纽南时画人物头像时用的那种深褐色和黑色,他对这两个颜色再熟悉不过了。十二月中旬,第一次有一个女人坐在他的面前,他运用了明亮的色彩和大量的光线来画她。他向提奥描述了完成后的效果:“我用浅色调画她的皮肤,“白色混了一点深红色,一点橘红色还有一点黄色⋯⋯用淡紫色来画她的裙子。”他没有使用黑暗的色调而是用了“稍亮一点的灰黄色背景。”:为了使色调看上去更加明亮和美观,他选用了优质的颜料,他深信色彩“可以赋予肖像以生命力。”他发现了钻蓝色(“一种神圣的颜色”),胭脂红(“如酒一般温暖,热烈”),镉黄色(“鲜亮的颜色”)和翠绿色。他没有把它们混合成灰色,而是进行了大胆地尝试:翠绿色的裙子搭配鲜红色的蝴蝶结。他运用了布兰克和谢弗勒尔教过的方法:粗糙的脸搭配鲜绿色的背景,或者是淡紫色的衬衫里露出黄色的脖子,以达到美化效果。舍弃了色彩的层次变化,他提倡“绘画时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越自然,颜色的使用越简单,画作就会越素朴。”他把鲁本斯画作之中鲜艳的女性肌肤和彩色玻璃窗的饱和色作为新目标。在他看过的现代作品中,他最为欣赏的是来自安特卫普的画家亨利·德·勃莱克勒,他的画作颜色鲜艳,对比明显,他用明亮,生动的颜色来描绘女性(包括妓女)。无论再怎么热情激越地使用新的色调,新的颜料,新的画板,和安特卫普的新模特,他从未舍弃自己的最终目标。“我们必须把事情提升到一定的高度”,他写道,试图拉拢提奥支持他的新工作,“这样女孩们将开始喜欢别人为她们画肖像——我肯定有些人会想要她们的肖像。”。但真正想要的人却很少。尽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是没有一个模特过来。第一个月,到文森特工作室参观的人屈指可数:一个老头、老太太、一个年轻女人和另一个“答应要来但是不确定会不会来”的入。到十二月末时,他已经绝望了。提奥又给他寄了一些钱,他把这些钱付给一位从音乐咖啡馆斯卡拉请来的歌舞团女孩,斯卡拉有点像福利·贝尔及咖啡馆,那个女孩来到他的工作室并摆出姿势。几周以来,他一直在观看她在斯卡拉剧场的两场演出,一场是俗气的“摩尔的辉煌”,而另一场,他后来猜想,应该是“乐趣选择食客”。她来到了文森特的工作室,一头乌黑的秀发,丰腴的脸庞,还有厚厚的嘴唇,文森特发现她不仅“美丽”而且“机智”,但是缺乏耐心。每到深夜,她总是焦躁不安,很难坐着一动不动。她拒绝了文森特的香槟(“对我来说,香槟酒不是快乐”,她说,“而是忧郁’’),也轻松地拒绝了脱掉衣服的请求。对于她的回绝,文森特感到有些气馁,他狂热地工作以便能够创作出“诱人的形象”来安抚这个焦躁不安的模特:这个女人的形象完全符合鲁本斯的画作特征,“乌黑发亮的”秀发,白色的上衣,“鲜红色的蝴蝶结”,这些都构成了鲜明的对比,人物的周围营造出一种“金色的闪光”效果,看上去犹如光环一般,这种光芒四射的黄色“比白色要亮很多。”那晚她离开时带走了他的画作,并挑逗式地答应他下次还会给他当模特(下次在她的更衣室里)。“天啊”她刚一离开,文森特就给提奥写信惊叹道,“对女性画作的研究让我体会到一种无以言表的美丽⋯⋯这种体会深入我的骨髓。’’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曾再次相见。新年伊始,文森特所有大胆的创新计划似乎都走到了尽头。他的画一幅也没有卖出去:他从纽南带来的油画(例如《圣经》),他心爱的肖像画,甚至连他特 附录2译文意为了销售而创作的安特卫普的风景画也没有卖出去。他还画了很多关于城堡和教堂的画,他拿着这些画在“寒冷阴暗的"街道上走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一位画商愿意展出他的画,更别说出钱买他的画了。他决定要画一些广告牌或者设计一些菜单亦或是找一些热血沸腾的学生来给他当模特并为他们画一些肖像。作为极度渴望成功的肖像画家,他认为在照片的底子上画肖像可以更好地确保绘画的准确性(这种方法可以获得更好的色彩),或是把他的肖像画简单地再次包装一下,作为“虚幻的头部画像”给卖掉。同之前一样,他的这些计划无一例外地又泡汤了,他把原因归咎于吝啬的买家,不了解行情的画商,低迷的市场,或是处于整体衰落之势的现代艺术。“如果他们能展出更多更优秀的作品,”他抱怨道,“更多的作品也就可以卖出⋯⋯⋯画的价格,社会民众,一切都需要革新。’’●接下来的日予里,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多年来,他一直吹嘘自己有着“农民般”强壮的身体,但是现在他开始抱怨总感觉身体虚弱,“过度劳累”并且“身体非常地不好”。纽南时期苛刻的饮食,令他的身体在安特卫普寒冷,潮湿的冬天里变得更加虚弱,可是他的胃对昂贵的食物却又无法适应。他想通过抽烟令食物得以消化,但是他的牙龈会变得酸疼,牙齿也松动的厉害。他开始一阵一阵地干咳。他第一次说道他的体重开始下降。有些时候,他要忍受皮疹、溃疡、或是皮肤感染的折磨——这些症状在他身上似乎都能找到。在一个满是水手与妓女的港口城市,文森特到处寻求治疗这种令世界各地的水手和妓女都痛苦不堪的疾病:梅毒。毫无疑问,他担心提奥知道他的病是因为花钱找那些妓女而传染上的,也担心提奥会质疑他的肖像画事业,文森特向他的弟弟隐瞒了他的症状和治疗过程。他没有向提奥提及他拜访了阿玛迪斯·卡芬涅医生,他的诊所离工作室只有几个街区;没有提及他在附近的斯图文伯格医院接受治疗的过程;也没有提及面对无法预知的后果他的羞愧与恐惧。在那个年代,人们会条件反射地将梅毒与淋病(文森特在海地的时候已经染上这种病)联系起来,并把它们定性为“可怕的东西’’,诊断的治疗结果是确定无疑的:水银。无论是使用著名的蓝丸(一种臭烘烘的药膏),还是在有毒的蒸汽中进行“熏蒸疗法”(在自己的速写本之中,文森特为这种疗法起了名字——坐浴,同时还记录下来每次同医生见面的时间),水银都只能缓解病症,却不能治愈。与此同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时,这种疾病会使患病者遭受一系列的痛苦:从脱发,性功能衰弱,到精神错乱直至最终死亡。即使服用现代的医药产品,也会引起胃痉挛、腹泻、贫血、抑郁、器官衰竭、视觉或听觉受损。水银典型的副作用就是流口水——不光只是不雅观地流口水,还有大量的痰(“疾病产生出的液化垃圾"),口水和痰中都携带很多肉眼看不到的螺旋菌,导致喉咙、口腔和牙龈形成新的感染,直到整个创口发展成为一个巨大的、恶臭的溃疡。虽然他从未承认过自己忠有梅毒并接受过治疗,但是随着事态越来越严重,他便再也无法向弟弟隐瞒此事。一直以来折磨他的胃病也犯了,让他痛苦不堪。他的精力消耗殆尽。他生平第一次抱怨“感觉身体虚弱”。“浅灰色的痰”总是不断地流出来,让他感觉不舒服,他的嘴巴和喉咙布满了溃疡,因此他根本无法咀嚼或吞咽食物。几个月后,他松动的牙齿开始溃烂并脱落。二月份离开安特卫普之前,他花掉了宝贵的五十法郎,让牙医拔掉了他三分之一的牙齿——在那个年代,拔牙用的是棘轮扳手,而唯一的麻醉剂便是酒精,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折磨。伴随1885年圣诞节到来的是另一种痛苦。牧师梵高的灵魂让他的整个假期都心神不宁。文森特抱怨说“那些特定的回忆,父亲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直都在袭扰着我——如同他最喜欢的狄更斯的圣诞故事,《被缠身的人》中瑞德洛一般,被记忆所袭扰。为了摆脱旧日的回忆,他沿着有积雪的街道一直走到城市的边缘。即使在乡下他也没能找到一点心灵的慰藉;有的只是“巨大的忧伤。"为了能够感受一点当下时节的欢乐气氛,他又开始去酒吧找妓女。尽管提奥请求他给他们的妈妈还有妹妹写封信,但是文森特还是固执地拒绝了,即使是在圣诞节那天他也没有给家里写封信——在死去的父亲心中,他的做法绝对是对信仰和家庭的亵渎。他认为自己注定要“不停地流浪”——对他的家人来说他注定永远都是个陌生人。沮丧的情绪蔓延到他生活的各个方面。当圣诞节的游行队伍在窗外的街道上前进,人们迅速涌入布鲁塞尔大广场的时候,文森特却坐在空荡荡的画室里诅咒这个世界。他诅咒那个拒绝他的画商波尔蒂埃;诅咒那些不停催促他的模特;诅咒那些不愿意收他钱的妓女;诅咒那些讨债的债主们;诅咒那些嘲笑他要成为一位“真正的画家”的人。当然,他也诅咒提奥。在他对提奥尖刻的节日“问候’’里,他责骂弟弟“冷漠,无情的忽视,并刻意与我保持距离”,怒斥他总是“站 附录2译文错边”——总是站在父亲那边——反对他。他抱怨提奥,就像他曾经抱怨多洛斯一样,“对我来说,你一次又一次地陷入以往的罪恶中。”回顾刚刚逝去的这一年,他痛苦地承认:“我并不是最坏的,真的不是最坏的,我比几年前要好很多。”现实越是凄凉,文森特就越是想要紧紧地抓住他从肖像画中获得的艺术和性的满足。十二月底,当他说服斯卡拉的女孩做他的模特时,他的执着之情犹如凤凰涅粲,浴火重生了。尽管有过无数次的失败经历,但是与歌舞团女孩仅有的一次“成功”让他的事业重新复活了。他将此称为“最大渴求”与“绝对的必须’’,并决定要在安特卫普的妓女中继续寻找,直到找到真正的“妓女的表情。"他劝说提奥要有足够的耐心并做好牺牲的准备(“我必须要能够展开我的翅膀’’),他还承诺一定会在经济上取得突破并在艺术上取得成功。“一个人应当追求崇高的、真实的、卓越的东西,”他对弟弟质疑道,“难道不是吗?”但是提奥却有着不同的想法。1886年1月,提奥告诉文森特他必须离开安特卫普。从文森特抵达安特卫普的那一刻起,兄弟俩就在一点点地疏远。他对模特和金钱的无止境需求将兄弟俩卷入一场激战中。他持续不断的性暗示以及关于他在城市的妓院中如何不知羞耻地寻找模特的叙述,在过去就已经拉响了警钟。提奥每一次的关心与不满,都会换来文森特愤怒的抗议,他指责提奥忽视他,扼杀他的艺术道路,阻碍他的事业发展,破坏他“想要重新获得别人的信任”的努力。他警告提奥不要干涉他的新事业,这是他多年来说过的最尖锐的话。“不惜任何代价”他威胁地写道,“我想要做我自己。我知道自己固执己见,但是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我和我的作品。”新年一过,提奥威胁道,如果文森特还不放弃花钱雇妓女来为他摆姿势那荒谬的、可怕的计划,那么他就会撤回对文森特的经济支持,兄弟两人的争执也因此达到高潮。文森特的计划并没有任何商业意义(他基本上都是把肖像送给那些模特,本质上来说,文森特只付过模特两次钱),而且还让大家想起了仍未散去的西恩·霍尼克的幽灵,有可能制造出又一丑闻。“我们不能这样做,”提奥在一月初写道。“我们已经没钱了——什么都做不了。我告诉你‘不行¨’。但是文森特一点也不买他的账。文森特在愤怒中爆发了,他称提奥为“无能的笨蛋、傻子,”在片刻的蔑视中,文森特不让他否决自己的计划。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文森特的健康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论是他对弟弟的愤怒指责,还是他对圣诞节的痛苦谴责,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问题,他那模棱两可的疾病报告以及长期的饥饿问题昕起来似乎才是真正的凶兆。他给提奥写道,他不是用寄来的钱去买食物,而是“马上着手找模特,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直到把所有的钱都花光,"提奥别无选择,只能进行干涉。毫无疑问,提奥已经预见到他这是在用自我毁灭的方式反复透支自己的身体,提奥要求文森特为了身体健康离开安特卫普。“如果你病了,”提奥写道,“我们的情况就会变得更糟。”提奥坚持让文森特回到乡下去,因为他相信大自然的治愈能力,而且对文森特被驱逐出纽南的来龙去脉毫不知情。提奥的要求引发了一场激烈的抗议。直到那时,文森特都坚称他只在安特卫普逗留很短的一段时间——最多也就“几个月”。提奥的要求改变了一切。、‘你想让我回到乡下去,我认为这很不合理,”他马上还击,“要知道,我未来的前途很大程度上都需要依靠我在安特卫普建立的关系。”他还疯狂地希望自己的生活里仍然存在肖像画、模特和妓女,他指责提奥“松散懈怠”,“丧失勇气”,并且认为不论是从经济角度还是从艺术角度,他呆在安特卫普都是势在必行的。“在这里呆着的这段时间是迄今为止让我觉得最好的事情,”他坚持说道,“因为这里的模特都很棒⋯⋯回到乡下会让现在的一切以停滞而告终。”极端的困境需要极端的方法解决。一月中旬,文森特做了一件他发誓永远不会再做的事情:申请进入一家美术学院。这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家美术学院,而是古老的、著名的皇家艺术学院,是安特卫普为了媲美巴黎那传奇般的法国美术学院而建立的。早在1885年的11月,也就是他抵达安特卫普的前几日,文森特就已经打消了接受学术培训的念头:“美术学院不会接受我的,”他说道,“我自己也不想去那里。”1881年在布鲁塞尔学院蒙羞后,他又同拉帕德就学术问题进行了几年激烈的争论,他对安特卫普皇家学院的抨击只会变得更加激烈。他强烈谴责那里的学生如同“巴黎艺术家创作的石膏雕像”,并嘲笑他们的教学方法对现代艺术来说是“多余的”。“无论他们画出来的人物在学术上是多么的正确,”在进入安特卫普学院的六个月前他就写道,“它缺少现代艺术的本质,亲密的特征,以及真正的动作。”但是这个信条已经被改写。这位来自荒原的教徒成了女性肉体的教徒;他从 附录2译文米什莱的追随者摇身一变成为鲁本斯的追随者。为了保卫自己在安特卫普妓女之中的事业,文森特会做出一切努力。除此之外,他可能还学习了绘画的精确性,极富吸引力的“相似性”,以便能够更容易地找到模特。为了解释他这一突如其来的巨大转变,他写给提奥的信中字字都饱含着热情、恳求,有时也会有些相互矛盾的观点,但是所有的信中都备注了一句简短的请求:“让我留下吧。”申请成为美术学院的学生为他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他会有“新的朋友和新的关系,”他写道,多年来艺术道路上的孤独或许会得到解决。“可以看到其他的画家真的是件好事⋯⋯一个人必须活在艺术家的世界里。”再次融入这个世界需要他穿着得体,他跟弟弟保证道,他会恢复“饱满的精神”。城市的生活能够让他把圣诞节的忧愁和对荒原的迷恋通通抛之脑后,他认为,作为学生也意味着他可以省下租房子的钱(他可以放弃对更大工作室的需求)、买颜料的钱、特别是雇模特的钱。“我希望可以允许我整天都呆在学院里画模特,对我来说,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因为模特们都非常昂贵,我的钱包再也吃不消了。”重获了“信心与平静”,那么成功还会远吗?“通往成功的道路是没有捷径的,”他又一次地跟提奥保证道,“这才是正确的方法。”在他的极力劝说之中,文森特让提奥相信学院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福利——裸体女性模特,他还暗示如果提奥做出让步,他可以放弃在安特卫普的妓院里进行那昂贵的、不健康的、不明智的搜寻。(事实上,学院只有男性裸体模特,文森特很清楚,开始学画的学生是根本不允许进行模特绘画的。)1886年的1月18日,文森特在一幢极富特色的建筑里,开始了他的课程⋯~那是一座中世纪的修道士教堂,正面雕刻着帕拉斯·雅典娜神像。他告诉提奥他参加了两门课程:一门是每天下午学院院长查尔斯·维莱特(卡雷尔)的油画课程,还有一门是晚上的素描课,叫做“安替克”,学生在这门课的课堂上只画石●膏模型和古代雕塑。他将之前对各种形式的教育存在的敌意都弃之一旁,并发出了成功与满意的讯息(“我很高兴我来到这几’’)。他把自己描绘成一个改头换面的人:不再是一个好斗的、忧郁的、孤独的人,而是一个被同事和朋友围绕着的勤奋好学的学生。他还加入了两个绘画俱乐部:它们是由学生组成的非正式团体,每天深夜的时候我们聚集在一起画模特,互相评论对方的作品,并进行社交活动。“这是一种试图和别人建立联系的方式,’’他向提奥保证道。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对于艺术,他有一些古怪的、专制的想法,这使他远离了家人与朋友,漂泊在外,成为愤怒的反传统主义者。当教授向他提出“严厉的"忠告时,或是对他的努力进行批评时,他便会记下来。他并不把教授的话视为挑衅,而是视为不断进步的机会。“我要重新审视自己的作品,”他开心地写道。“我能够更好地判断出自己的弱点,并纠正自己的错误。”即使学院安排了非常紧张的石膏绘画课程(这正是导致他与莫夫最终决裂的原因),也丝毫没有减弱他从绘画中获取的满足感。“当我再次仔细审视它们的时候。"他在学校巨大的石膏画廊里写道,“古代雕塑家惊人的知识和正确的感受令我感到十分震惊。”他的目的已经再明确不过了,但是对于小心谨慎的弟弟,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我感觉在这里就像在家一样。”上课还不到两周的时间,他就给提奥写了一封很长的恳求信:我迫切地请求你,为了我们能有一个好的结果,请不要失去耐心和良好的精神状态:如果我们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丧失了勇气,那么我们就是白找麻烦,如果我们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敢于采取行动并坚持到底,那么它就会对我们产生巨大的影响。学院院长维莱特建议他至少要在安特卫普呆上一年,文森特说道,只画石膏像和裸体模特。“我将会重新回到室外写生,或是为不同的人画肖像,”他承诺说。他最需要的是实践练习,而且“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写道。“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对我会大有裨益,我重申一遍,我们已经步入正轨了。’’实际上,灾难已经降临到他身上。查尔斯·维莱特对每一位想要进入油画班的学生都进行了面试。但是他的决定却很难预测。他思想活跃,爱追根究底,对“新鲜未知事物有一种偏好,”据一位传记作家所说,他还拥有强大的信念和暴躁的脾气。他把自己视为佛兰德文化的拥护者,世界各地年轻画家的领军人物——他承认很多外国学生,尤其是英国学生,在学院里表现的都很好。虽然他在巴黎接受了教育,对沿袭了几个世纪的学院派风格有着很深的造诣,但是他也致力于培养各类人才且明白艺术培训具有一定的局限性。“艺术家是天生的,而非后天培养的,’’他承认道。他钦佩安格尔、弗朗德兰、杰罗姆和其他一些法国学院派的大师,并在年轻时同恶棍一般的库尔贝结为朋友,两人甚至还一同展出过作品。他的职业生涯充满了争议与失败,也充满了成功与卓越。在艺术运动中他规避了“时尚潮流”,但也能接受新艺术 附录2译文的经验:艺术家们应该享有自由,以便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创作风格。是否对画作进行修饰并不重要,他说道,重要的是能够“为所创作的东西赋予生命,并且清晰呈现其特点和感情。"在文森特的画夹里,全是粗糙的素描和肖像画,虽然这些画都呈现出了“特点和感情”,但是却没有进行修饰,文森特的做法让院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去年秋天,学院对院里的规定进行了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舍弃了那些陈旧过时的标准,广开大门迎接不同的应试者。维莱特是个亲英派,也许他看中的是文森特对英语的精通,并且梵高、古庇、莫夫、泰斯提格,这样的名字在任何简历上都很醒目。尽管维莱特一直倾向于为文森特的认真和辛勤工作提供一次机会,但是他很少允许新生直接进入他的班级学习。按照惯例,他会让学生在素描课上至少学习几个星期,接受更多的训练来证明他们对素描已经掌握得很好了,他认为这对一个画家来说比知道怎么读书写字都更有用。对于像文森特这样的新生来说,如果能够立马进入大师的油画课堂学习,那将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事实上,他不是。与文森特一再跟提奥宣称的事情正好相反,他从未获准进入维莱特的课堂。无论是他被维莱特拒绝了,还是他从未向维莱特申请(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文森特都是在令人绝望的欺骗中开始了他的学习生涯。他被允许参加晚上的素描课程,也许维莱特对这一结果曾起到一定的作用,他们不允许在学院画油画,也不允许找人体模特来作画。然而他在信中不断地向提奥吹捧他在“油画课堂”里的辛苦工作;“再次看到裸体模特”时的喜悦之情;以及与苛刻的新教授“相处”时遇到的种种挑战。“我在美术学院里画油画已经有些日子了,”他写道,“必须说明,我非常喜欢这个地方。”根据一位在场同学的描述,维莱特与这个古怪的新学生之间的第一次冲突发生的非常突然,完全在意料之外。文森特总是编造一些好消息来告诉提奥,也许他也想真的做出努力,有一天他就带着自己的颜料和调色板出现在学院的油画画室,维莱特刚刚摆好两个男性的模特,赤裸着上半身,做出摔跤的姿势。房间里挤满了六十位画家,他们都整齐地坐在画架和画布的后面,对于他这位不速之客,刚开始并没有引起老师的注意。但是其他人注意到了他。“有天早上,梵高来到教室,穿着一件蓝色的罩衫,”一位同学在几十年之后接受采访时说道:他开始疯狂地投入作画,他的速度很快,把我们都惊呆了,个个都目瞪口呆。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他在画布上涂满了厚厚的颜料,颜色从画板上流淌,滴落在地板上。当维莱特看到这幅作品及其不同寻常的创作者时,他用佛兰德语困惑地问,“你是谁?”梵高平静地回答,“嗯,我是文森特,荷兰人。”然后,这位院长.,指着他的画板,轻蔑地说,“我不会改这些癞皮狗的。我C的孩子,赶紧到素描班去吧。”梵高涨红了脸,强压着怒火,逃离了教室。不论是不是维莱特的命令,在经历了油画班的那次事情之后,文森特立即参加了另一个素描班。素描班是另一种形式的安提克课程,在那里他只能画学院收藏的石膏像。(他最初就参加了这个课程并修完了整个学期,文森特还与教授弗朗索瓦·维克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新的课程是在下午而不是在晚上,刚好接上了之前的课程。但是对文森特来说,他现在承担的风险被加倍了。如果失败了,那么除了谎言之外,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向提奥交代。曾经困扰了他多年的问题,即使来到雕塑学院也还是摆脱不了。具有纪念意义的乳白色石膏像屹立在房间中央,在气体反射灯光的映射下俨然一座高浮雕,它使文森特对自己的技艺有种切实的挫败感,如同海牙那些躁动不安的穷人和纽南的农民一样。在画施恩韦格和克基拉岛时,他挡住没让尤金·希柏尔德伸过头来看。希柏尔德戴着夹鼻眼镜,留着庞帕多发型,是位既挑剔又严肃的人,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位“外貌粗鲁、紧张兮兮、不知疲倦的学生”,据他的同学所说,他就像“一枚炸弹”落在安特卫普美术学院内。起先,他们接近对方时都是小心翼翼地,但冲突还是无法避免。“我激怒了他,”文森特抱怨道,“他也激怒了我。”希柏尔德给了他的学生整整一个星期的课时——十六个小时——来完成一幅素描。文森特拼命地画,疯狂地画,速度快的令同学们都目瞪口呆,他们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他画了一张又一张却从不修改一笔,如果哪幅画令他不满意了,他就会把它撕碎或是直接从背后扔掉。希柏尔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鼓励学生要专心研究石膏像并“把握好它的轮廓’’,——也就是说,要找到能够完美表现它的侧面、比例和形态的线条。他禁止学生凭空臆造,因为这可能会破坏线条的完美:没有木棍、没有阴影、没有点彩、没有粉笔进行着色。“先画轮廓,”他指导 附录2译文着,“如果你们还没有确定好轮廓就开始画你们的模特,我是不会去纠正你们的。”但是文森特只会凭空臆造。他笔下所有的人物都来自于尝试——坚持不懈地尝试,使用一切可以采用的方法和材料,以创作出一个有说服力的形象。希柏尔德的要求很简单——白色的背景衬托着黑色的线条——但是文森特画出来的全是阴影。希柏尔德要求完美,但是文森特的创作只是非常接近。面对公元前五世纪的一位掷铁饼运动员光滑的身体和优雅的扭转,文森特画了一位有着丰满肥臀的播种者,并用深深的皱褶来表现他的肌肉,看上去如同孤儿的大衣,背景则使用了灰到近乎黑色的阴影。当希柏尔德试图纠正他这种奇怪的表达方式时,文森特强烈地拒绝了,希柏尔德认为他是在“嘲弄自己的老师”。文森特将他画的“有力的模特”给同学们传看,并宣称希柏尔德的方法是“绝对的错误’’,他的行为促使两人之间的争执不断升级。几周之内(如果不能说是几天之内),它们之间的争执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当米罗的维纳斯雕像被用作学生们的模特时,文森特拿起一支铅笔,画下一位断臂的、裸体的布拉班特的农村妇女。“如今我都能回想起这副画的样子,"他的一位同学回忆道,“那个矮胖的维纳斯有着巨大的骨盆⋯⋯硕大的肥臀。”另一位同学说,文森特把一位“美丽的希腊女神”变成了“一位健壮的佛兰德妇女”。当希柏尔德看到如此肆无忌惮地挑衅时,他用粉笔狠戳文森特的画纸以给他做出修改,他实在无法遏制心中的怒火最终把他的画纸都戳破了。文森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也火冒三丈,’’据一位在场的同学说道,“他对着被他吓坏了的教授大喊大叫:“很明显,你根本不知道年轻的女人是什么摸样,该死!女人就该有臀部,有屁股,还有盆骨,这样她才能怀孩子!”据说,那是文森特在美术学院的最后一堂课。不过,每天晚上他还会去那两家绘画俱乐部,一直呆到凌晨才离开,其中有一家是在布鲁塞尔大广场一栋历史悠久的老房子里。恰恰是为了摆脱学院体系的压迫性限制,学生们才有了这种松散的、流动的工作室和社交活动。会员们每人出点钱,支付模特费用和一大杯啤酒的钱。他们不仅允许女人摆出裸体姿势,还兴高采烈地鼓励她们这样做(尽管她们不能成为会员),但是更多时候大家需要去接受一个男模特,而且有可能还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们喝酒、聊天、抽烟、相聚甚欢,俱乐部的每次聚会都是热闹的、融洽的、无拘无束的——堪称艺术实验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的完美殿堂。但是即使在这里,远离了老I币(fl“恶意的”严厉,文森特感受到的也只是失败和拒绝。从他在胳膊下夹着一卷卷古怪的油画和素描,推开学院大门的那一刻起,他的同学就有意避开与他为伴,并拿他“难以置信的独特"绘画方式来嘲笑。很多年后,他们中的一员还能回忆出这位来自荒原的古怪访客第一次让他们大吃一惊时的情景。文森特宛如一头公牛冲进瓷器店,立马在地板上铺开随身带来的一捆习作⋯⋯。大家都聚集在这位新来的荷兰人周围,他看上去更像卖油布的行商小贩,忙着在跳蚤市场上抖开那些廉价的桌布⋯⋯。事实上,那个场景真的很有趣!别问我当时引起了怎样的骚动!班上的年轻人笑得炸开了锅。很快,消息就像野火般传遍了校舍,仿佛原始人闯了进来,人们上下打量文森特,好像他是来自流动马戏团的稀有物种。最初,文森特试图去赢得那些折磨他的人的好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比他年轻十岁或十岁以上。这一年,劳动纠纷可能会引起布鲁塞尔历史上第一次的大规模罢工,他迫切地想要分享他在波里纳日时与矿工的相处经验,用艺术的方式把他们团结起来。他像“怪物”一样被大家排挤,因此他便自然而然地转向俱乐部里的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和他讲着同种语言、背井离乡的英国人,希望能从他们那获得安慰。和他一样,他们都远离了家乡的清规戒律,来到安特卫普的学院里寻找相对宽松的管理和裸体模特。一天晚上,他还给一位年轻的英国学生贺拉斯·曼·李文斯当了模特,帮他完成一幅水彩肖像。无法确定李文斯是不是为了取笑他才有意要画下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俱乐部里的其他人高兴地回忆说,李文斯的肖像画完美地捕捉到了文森特的特点“扁平的头颅,黄色的头发,瘦削的脸庞,尖尖的鼻子和乱糟糟的胡子”。在他的所有同学中,文森特离开安特卫普后只与李文斯有过书信往来。六个月后,文森特从法国给李文斯寄来一封信(“你要记住,我喜欢你作品的颜色,你对艺术和文学的想法。”他写道,“还有最重要的,我喜欢你的个性”)。文森特写给23岁的李文斯的这封信的开头并不是“亲爱的贺拉斯”或是“曼斯”而是很拘谨的问候语:“我亲爱的李文斯先生。” 附录2译文老师们的各种不耐烦和同学们的不容忍让他不断退却,文森特只是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每天晚上还是会去俱乐部,坚持着他仅存的一点艺术生活,毕竟他向提奥保证过自己会坚持到底。但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坐在角落里奋力地用铅笔和炭笔抒发自己心中的抗争。无论是画一个百无聊赖的工人还是傲慢自大的同学,文森特都会在他的画中使用强有力的笔触,参差不齐的轮廓.深深的阴影,自由的影线和多种多样的颜料——来塑造出一个桀骜不驯的纽南农民。当他终于有机会可以画裸体女性的时候,他就会画出一个棱角分明,丰满的女人形象。这些挑衅的画作并没有为文森特赢得转机,却导致他与同学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他用沉默来面对他的敌人,用傲慢来武装自己的坚持。“他假装没有看到我们,”其中一个同学回忆道,“他只是沉默不语地对待别人,不久就有了名声,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1886年2月初,文森特在安特卫普虚幻的生活全面瓦解了。他从一个班被赶了出来,在第二个班受尽羞辱,在第三个班等待灾难的来临。他的同学们拒绝与他为伍,还嘲笑他的艺术创作。他找不到能引起共鸣的画商,没有任何人脉,也没有人愿意资助他学习。他参加了绘画比赛的活动,但是又自嘲他只是去试一试(“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最后一名”)。评委推荐他去参加“基础班"比赛,和那些十几岁的小孩一起作画,但是他不可能按照评委的推荐去准备。同时,由于文森特的工作总是毫无进展,提奥已经变得越来越没有耐心了。提奥开始质疑文森特的所有事情,从他选择的课程的难度到他解决问题的魄力。由于文森特的额外开销(买药、看病、买酒、买烟、雇妓女)不断增加,卖画的可能性不断减小,他和弟弟关于钱的交流也就变得越来越尖锐。同时,他努力的目标(多半都是为了钱),在一步一步地脱离他的掌控。他没有收到斯卡拉女孩的任何消息,他为那些“轻浮女人’’画肖像或是能够与她们“发生关系”的计划也泡汤了。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再加上他越来越干瘪的钱包,使得他的性发泄方式只剩下一种了。之前他一直认为牙齿是男子气概的象征,但是现在他的牙齿断裂、脱落了。他的脸瘦得都陷了下去,胃疼得厉害,他曾经强壮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还总是发烧。但是他不能告诉提奥原因。相反,他只能在信中继续夸口要“鼓起勇气”,63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臼报告“取得进步”,还有“避免真正的疾病”。他一边安慰弟弟,一边又要为自F",IiIJ将垮掉的身体做好准备。这样的周旋已经将他撕裂。在此期间,他寄出了无数充满矛盾的信件:对他所遭受的痛苦虐待的抱怨,但又被包裹在平静、安详和对未来的信心之中。“能来到这里,我一直都感到很满足,"他坚持说,“在空气中有一种可以使万物复苏的清新东西。”理想与现实生活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谎言也会越编越离奇。如同在德伦特时那样,当虚幻的理想与残酷的现实发生碰撞时,就得有所舍弃。“这是一种绝对的崩溃,”他在二月初写道,“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结局?这是另一种隐喻的伏笔吗?就像在德伦特时那样,或者是某种更具戏剧性的事情?那个冬天,人们不止一次地看到他在公众场合喝的酩酊大醉。还有一次,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把当地警察局的地址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提奥在信中透露他会向乔安娜邦格求婚,这让文森特感觉到有点措手不及。在与弟弟疏远的这段时间,类似这样的新闻只会让可怕的威胁不断升级:被抛弃。也许那只是些很简单又平常的事情,就像每天在镜子中看到自己那张苍白的脸,牙齿也掉的参差不齐。“我看来好像一个曾经在监牢里关了十年的人,”文森特恸哭道,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样子。“我感到自己有些固执与呆板。”几个星期后,身体状况越来越糟,这让他很是担心。他把原因归咎于粗劣的‘食物,过量地抽烟和紧张的神经。“容易紧张的人更加敏感,更为精细,’’他抗议说。但是一不留神,神经质就会演变成为精神病。“对于一个多年来进食疯牛的人来说,还能期望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他想。有时,他假装相信只要改变他的外貌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有的时候,他也能够意识到镜子里奇怪的外貌恰恰显示出“艰难、疲惫不堪的生活;太多的忧虑和痛苦;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什么可以“治愈或拯救”他。他徘徊在冬日的街头,想象着死亡来临时的场景:从伟大艺术家的逝世(“他们的死跟女人的死一样⋯⋯受到了生活的伤害”)到饱受肺病折磨的小女孩,因痛苦不堪而自杀身亡。死亡也总在他的画板上方盘旋。冬天里的某一刻,在安特卫普的某个地方,他在画布上画下自己的肖像画,一副骨骼,牙齿间叼了一根烟。就像上次在德伦特时那样——文森特害怕他已经“丧失享受一切幸福的机 附录2译文会⋯⋯不可避免的”——他转向提奥。这次,他的恳求不是来自偏僻的荒原,而是来自安特卫普拥挤的街道。不是劝诫性的要求——“和我一起”——而是哀伤的,心碎的恳求:“让我和你在一起。”从1880年开始兄弟俩就一直为了文森特来巴黎的事情争论不休——即使双方都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提奥曾断断续续地给他发了很多次的邀请,但是文森特的艺术生涯或是花销总是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失去控制,提奥的工资是支撑他们俩生活开销的唯一来源。但是他的邀请中总是饱含着无可奈何与训斥,并不是真正的欢迎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文森特从未接受过他的邀请。相反,他也总是等到提奥不再给他寄钱或是停止对他的支持时,就拿出要来法国这件事作为威胁迫使提奥让步。他们去了波里纳日、布鲁塞尔、德伦特、纽南,在这几个城市之间兜兜转转●——每次都冲撞、恐吓对方,使双方陷入僵局,但是巴黎对艺术家来说,其重要性远远大于麦加。对提奥来说,文森特来到巴黎意味着他曾努力想让文森特能够自给自足的尝试破产了;对文森特来说,这意味着他不仅要放弃独立,还要放弃他对艺术原则以及最终胜利的执着追求。对他们俩来说,都意味着失败。他们俩最近一次的争吵是在一月份。文森特仍妄想要去拯救他的肖像画事业,他再次怂恿提奥把古比尔的工作辞了,在安特卫普开个画廊。当提奥在信里提出让文森特回到荷兰的时候,文森特便扬言要立马赶到巴黎,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并且毫不犹豫”。而且他到巴黎后的花销一定不会少,他警告说。他需要“很多模特来满足他定期的工作安排”——而且这些模特肯定不会像在美术学院时那样,是免费的。除此之外,他还需要“一个像样的工作室来接待客人。”提奥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如果文森特能回纽南呆上几个月,并把他们的母亲妥善安置到布雷达,然后他就可以动身前往巴黎了,兴许还可以有个很棒的工作室呢。为了让文森特高兴,他提出会把文森特送到费尔南德·科尔蒙的画室学习,文森特很早就知道那个画室,那里不仅条件宽松,还有裸体模特。但是文森特拒绝了提奥的好意。他愤怒地驳斥了提奥的反对意见,并向提奥重申了他在安特卫普生活的很满足,他还带着一种违抗的语气宣称他准备继续在这呆上“至少一年”。至于巴黎,他嘲笑着说道,“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但是在二月初,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因为身体完全垮了下来,文森特就像变65 《梵高·人生》(节选)翻译项目报告了一个人,他想尽快与提奥在巴黎会合。在几个月里,他尽职尽责地每个月给提奥写封信,但后来他突然在两个星期内就给弟弟写了七封篇幅很长的恳求信。信的内容已经不再涉及针对责骂的辩护和针对金钱的强硬要求。相反,信的每一页都流露出文森特深沉的、恳求的话语——他不想呆在安特卫普了,他想去巴黎。“如果可以安排我们住在同一座城市,”他以完全逆转的语气写道,“那肯定是迄今为止最好的事情。”他不仅同意提奥关于科尔蒙画室的建议,还用了很长的篇幅来表明科尔蒙画室将对他的艺术事业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他没有向提奥提出金钱的救助,而是要求得到一间独立的工作室。一个单独的房间就够了,他向提奥保证道,“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至于安特卫普,他向提奥道歉说并没有在那里取得更大的进步,也谦逊地承认在那里的时光“让人很失望”——又一个完全相反的说法。虽然他从未承认过在美术学院的失败(他让提奥相信他仍然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他放弃了自己编织的虚假的成功,并向提奥展现了他真实的世界。“如果我不去巴黎,”他承认道,“我害怕我会陷入困境之中,裹足不前,继续犯着同样的错误。”现在,没有什么事情IZN提奥团聚更重要。“团结就是力量,”他喊道,说出了他在德伦特时就想说出的话。两人在莱斯韦克路上的场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可以一起工作,一起思考,会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同时他还眼泪汪汪地引用了其他兄弟“联手”的例子。他想象着俩人在巴黎的生活,向往着家庭生活的场景,如同他在德伦特时那样。“晚上回家的时候进入一问画室,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他给提奥写道,“我一直都希望我们可以以这种方式相处。"他向弟弟保证,只要他同意,健康的身体、幸福的机会,所有这一切都会有的。甚至连提奥同乔安娜·邦格或是其他女人结婚也不会影响文森特跟提奥之间的团结一致。“我希望我们不久都能找到一个老婆,’’他想到,“是时候了。”在德伦特时,他发誓要努力工作,改善健康状况,表现良好,“经历过幻灭,我们必须要坚信我们能够坚持到底,"他写道,“我们必须要清楚地了解我们的想法,要有足够的信心。”提奥可以肯定地预料到,文森特如此强烈地请求背后必将是灾难的降临。他在之前的五年里一直饱受煎熬,要忍受他哥哥对绘画的狂热,忍受他的情绪在怀旧落泪和巨大的热情之间大起大落,忍受他在生气和自虐之间来回盘旋。已经二'